只得任由沈听澜继续进言。
楚君一思忖:“小家难为?你所求的,可是与白府家事有关?”
“正是。”沈听澜虽跪着,背脊却挺直,说话更是不卑不亢,“此事与春闱有关,方才有三位达人来寻我家爷说要他全额资助春闱,春闱本是福食,臣妇也愿鼎力相助,奈何白府库中无银,我等有心无力,可大人们不依不饶,说不给钱就要禀报陛下治我家爷的罪。”
楚君瞬间黑脸:“放肆!”
也不知说的是沈听澜,还是沈听澜口中的那三位大人。
满堂群臣,皆被天子震怒所惊,惶恐不敢呼吸,沈听澜却恍若未闻,继续说道:“臣妇知道陛下乃是圣明之君,必不会被谗言所惑。”
都说帝皇之心难测,方才还火冒三丈的楚君此时竟平静下来,他居高临下的睨着沈听澜:“你说这些,是来替白远濯出气的?你所求,是要朕惩罚几位尚书?”
楚君极少唤大臣全名,全以爱卿相替。无人敢去想,为何此次楚君是
唤白远濯全名!
沈听澜摇了摇头,“臣妇所求并非如此。”
“那你求什么?”
“臣妇先前就说了,春闱乃是福及天下的好事,我与我家爷都想为此事出力,奈何积蓄不足,所以臣妇想求,白家先为春闱出四分之一的银钱,后续的银钱白家每年按照一定比例进献给国库,三年内给足,同时国库可收一定的利息。”
沈听澜之言语,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掷地有声。
满堂再一次陷入了屏息的境地,只是上一次他们是不敢喘气,这一次是忘记了呼吸。
楚君定睛端详着沈听澜许久,忽的笑了,“你说的四分之一,是什么意思?朕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不止是楚君,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听过。
沈听澜笑出浅浅的酒窝,“吏部尚书大人说,春闱需要三十万两,所谓的四分之一就是将三十万两分成四份,取其中的一份,三十万两的四分之一,也就是七万五千两。”
高座上传来楚君爽朗的大笑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朕允了。”
白家为春闱出七万五千两,后续三年还会将剩下的二十二万五千两补给国库,还愿意支付利息,这对朝廷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楚君是占了大便宜。
可国库亏空,白家不全额出钱,剩下的钱谁来出?
“陛下!不可啊!”成雲终究是沉不住气,站了出来,“钱不够,春闱如何能办?白家出四分之一,剩下的钱谁来出?”
沈听澜轻笑道:“臣妇知道,三位尚书大人也有心要为大楚百姓谋福祉,办春闱剩下三份的钱,三位大人各出一份不就好了?还是说,三位大人不想为民谋福?反倒要将自己藏在铜臭中,奢靡享受?”
居于铜臭,奢靡享受。这是从前朝廷官员用来讥讽白远濯的话,现在沈听澜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他们。就看这话,三人敢不敢接了!
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简直要被兵部尚书气死,竖子不足为谋!成雲害他们惨矣!
不等他们想办法不救,楚君金言已到:“白夫人所言极是,就如此办。”
圣口一开,此事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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