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好像没什么人情味,可偏偏就显示出了他们之间的熟络。
井泱也笑,然后转身坐在过道另一边的位置,和容弋只隔一个短短的、窄窄的过道。
前面的女生也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转过身来问容弋:“你们之前认识吗?”
容弋还没回答,旁边的井泱倒先抢了话:“不认识。”
说得很快,答案明显是相反的。
容弋无语地看了井泱一眼,这才回答女生的问题:“以前的同学。”
“同学啥啊。”井泱又插嘴,“我俩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
阮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渐渐地,眼皮就耷拉下去,眼里的光也随之黯淡了。
她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她和容弋的距离开始变得遥远,被她藏得很好的自卑的心理,终究还是在这一刻显露。
但这仅仅是开始。
中午的时候,阮辞依旧习惯性地跟在容弋的身后,他却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他的身边有井泱,还有那天在螺狮粉店见过的男生,她仔细听了听,才知道那个男生叫周岑然,在理科4班,实验班。
容弋走在中间,左边一个井泱,右边一个周岑然,旁边的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叽叽喳喳,而容弋似是懒得插嘴,只是笑。
很多疑惑都在他们的对话中得到了答案。
井泱前几天参加一个外地的歌唱比赛,所以今
天才回学校。周岑然喜欢的女生上周没来,他很失落,没什么心情吃饭,就没和容弋一起。
容弋从小就在锦宜长大,初中三年都在衿礼中学读,不过只是因为某个原因转到别的城市去读了一年。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外来的人,他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衿礼人。
而阮辞初中三年在其他学校读,高一才来到衿礼,比起容弋,她才是外来的人,才是没有圈子的孤单的人。
她之前所有的主动都显得可笑。
什么带他去收发室,告诉他食堂什么菜好吃,还有一些她觉得他不知道的有的没的,现在想来都觉得荒谬。
阮辞的思绪越飘越远,前面的人说什么她已经听不真切了,整个人处于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
她自己也没想到,对容弋的在意程度,竟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仅仅是他身边冒出了两个发小,她就心里酸得不是滋味。
说到底,还是她太天真。
容弋这么优秀的人,走到哪里不是被簇拥着,怎么可能没有朋友。
“穆艺笙!”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
走在右边的周岑然开口叫道。
阮辞一惊,循声看去,穆艺笙正从右边的一条小路走来,身边跟着两三个女生,都打扮得很精致。
穆艺笙梳着双马尾,穿一条蓝色的海军裙,修长的双腿夺人眼球。
在穆艺笙看过来之前,阮辞立马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却被人拉住。
是坐在她前面的女生,叫甄时,是美艳高冷的御姐长相。
这几天她们之间也偶有交流,有几次还一起去上厕所,也算培养了几分同学情谊。
“怕什么。”甄时将阮辞的身子往回拉,使她又朝向容弋等人。
容弋他们已经和穆艺笙走在一起。
但还好。
容弋和穆艺笙中间隔着一个周岑然。
周岑然和穆艺笙说着话,容弋和井泱说着话。
“走,去吃饭。”甄时说得很干脆。
阮辞一怔,表情越发诧异。
她收回目光,看向比她高一些的甄时,眼睛里透着打探的目光。
她刚才说了三个字——怕
什么。
她知道什么吗?
她为什么会觉得她在怕?
想问,却无从开口。
阮辞心里很乱。
仅仅一个上午,世界好像就变了天。
甄时对上她打量的目光,笑了声,眉梢扬起,说:“你不喜欢容弋?”
是很坚定的反问语气。
喜欢?
阮辞默默在心底重复。
她不是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她只是还没去认真思考过这两个字。
这些天,她虽然每天都有写与容弋有关的日记,也在主动靠近容弋,试图在一次次短暂的交流中拉近与他的关系,但从未静下心来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在她还没有看清自己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人得出了答案,而且还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