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大,或许无处为家,但爷不要家。
他慢悠悠的起身,伸了伸懒,把身上的穿的有钱酒楼店小二的标配衣服随手一扔,在几百人的瞩目下推开了围在他身前的壮汉,慢悠悠的往酒楼处走。
然而钱踆怎么会轻易让他走开。
有钱酒楼老板做生意做到了大江南北,在黑白两道都深有交情,要弄死一个人是分分钟的事,要不然这么大场子的酒楼他们也撑不起。
管你是傻子也好疯子也好、奴隶也好乞丐也好、孩子也好婴儿也好、甚至老板也好大官也好,谁都别想再有钱酒楼来去自由。
再则钱踆待人待物虽一向很友好,见个人都会给他点面子,不会狗眼看人低……比如那张则把他保镖打了,他都可以不弃前嫌把张则留在身边,但这不代表他好欺负。
当着他有钱酒楼的大公子的面,砸他们有钱酒楼的场子,如果让莫小河完好无缺的走出去,别说他钱踆还混不混得下去,这有钱酒楼的金字招牌都得没。
这客人们这会儿笑话这个有意思的傻子,过了这段就得笑有钱酒楼没意思了。
钱踆没有高声喊站住,因为一个小小蝼蚁一样的莫小河还不值得他喊站住……他只不过摆了摆手,十几个壮汉便呼一声往莫小河冲了过去。
他们动得快,莫小河动得也快。
但是莫小河没有反手去打那些打手们……而是刷一声,像道影子般蹿到了背着双手、站直身子、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少将的钱踆面前。
然后莫小河高高抬起那双他常常踢树踢人的大脚板,准确无误的往钱踆的大鼻子上一脚踹了过去。
娇生惯养的钱踆哪能受得住蛮牛一样的莫小河这么一脚,只听到哎呀一声,他便倒在了血泊里,生死不明。
这下子全乱了。
怕事的姑娘们顾不得举止了,拖着裙子便跑;没打过架的文人书生们也没时间矫情感慨场面之凄惨了,捂着面便溜;没人敢惹的大老板、大官、黑道老大知道这是有钱酒楼自己的事,所以知道今儿个有热闹看了。
毕竟打打杀杀的死人场面,一般人是没见过的。
一时间哭声、喊声、骂声尖叫声、椅子摔声、碗破声踩踏声……全都响了起来,用一句鸡飞狗跳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小河子!接着剑!学我爹!随便砍砍!”
慌乱之中只见张则从有钱酒楼外头冲了进来
张则不知道何时换了身衣服……如今光着上身,穿着拖鞋,拖着身上白花花的肥肉,手里扛着他爹的宝刀,姿势很拽,还把英大爷给莫小河的剑丢给了莫小河。
有钱酒楼是个高级场所,不是个小流氓混混跷二郎腿喝酒吹牛,一言不合便动手干仗的地方。
因此这里头的客人,乃至这里头的打手,手里都是没刀没剑的。
这下子,手里有家伙事的张则与莫小河更狂了起来,一人扛刀一人举剑,所到之处鸡犬不宁。
刀剑不长眼的,不说万一不小心被砍死,就是被磕着碰着,也要躺上好几天……这里头的大官、大老板、黑道老大们不怕事,但却怕死也怕疼,而他们身价高了,越发娇贵,因此不敢看了,争先恐后的往后跑。
有钱酒楼的打手们都涌了出来,将莫小河与张则围着,但他们赤手空拳的,都不敢上。
所以莫小河与张则就真的随便剁剁。
有钱酒楼的椅子凳子,那都是高超艺术家们用稀少金贵的土木精致雕成的;杯具碗盘也是玉雕的;酒都是从天南地北买来的珍贵上好美酒;一些放着准备拍卖的书画、刺绣,都是名流流刺的写的……等等都很值钱。
莫小河与张则就偏偏喜欢剁这些值钱的东西。
现场群魔乱舞一般。
衣服鞋子、椅子凳子、锅碗瓢盆、笔墨纸砚如天女散花,漫天飞舞。
“轰隆!”
这时候却如同地震了一般,整个有钱酒楼的地板,都微微震动了起来。
隆!隆!隆!
地底的震动往远处在增强着,在往远处漫延着,而震动的中心,似乎正在往有钱酒楼逼近。
紧接着这不止是有钱酒楼,甚至是外头的行人、小贩们,都先恐后四处奔走。
最后整个西门县都开始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手里扛刀,小步快跑的捕快们在西门城中高呼搜寻。
如同敌军压城,几十米高的城楼紧闭,不许任何不明身份之人出入。
披坚执锐,骑着高头大马的御林军,如蚂蚁一般浩浩荡荡涌上了街头,甲光向日金鳞开。
在人群的拥挤、踩踏嘈杂与混乱之中。
一双手,分别拉住了莫小河与张则,走进了西门县街道中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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