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尘如此说,棠敏也从兴奋中醒过味来,略略定一下心神。
她一皱眉,问道,“也是!还有一处存疑,若对方始终不肯上钩又待如何?”
“赌一把喽,他若不来,我等又没什么损失不是吗?左右不过耽误些时辰。”张尘微微一笑道,“若他是个贪心的,可就给了我等机会了。”
“嗯!”棠敏垂首将整个过程略回想了一遍,又道,“只是,这充当诱饵之人殊为关键。我去命朱亭渊充任,量他也不敢不从!”
张尘摇摇头道,“此人心思太过活络,且必不用心从事,反而会令对方生疑,贻误战机。”
棠敏想了想也觉如是,又道,“那么让王纳或周桐前往,他二人心思深沉,行事机敏。”
张尘又摇了摇头,含笑不语。
棠敏见他故弄玄虚,不由气恼,怨道,“哎,这又是为何?”
“或许,你可以先问问他等几人。”
棠敏起身回头一看,面前只有朱亭渊一人在附近徘徊。王纳等四人正聚在一处交谈,周围有一道淡淡的灵光浮泛,果然是设了一道隔音结界。
结界中,几人已在闲谈。
王纳见姚芹一直愁眉深锁,不由关切地问道,“姚太公一向可好?你家地处沣水城西南境,远离星垣、巨岩两城压境的战线,当还安稳吧?”
姚芹闻言有些恍惚,随即牵强一笑,道,“太公还好,只是年岁大了,走动得少了。”
“嗯,太公当年对王某多有照顾,此间事了,定当去看望他老人家!”王纳目中闪过一丝沧桑神色,缓缓道。
几人又各自交流了一番自家情形,人情冷暖,俱各唏嘘。
打开结界时,只见棠敏三人已在附近等候。
听棠敏说出安排,围坐几人瞬间不再言语。
朱亭渊躲避着棠敏的目光,首先一拱手道,“朱某遁术不精,且修为低下,恐难当此大任!惭愧,惭愧!”
周桐等人都将目光投向王纳,王纳则如老僧入定一般,既不出言反对,也不表态支持。
“王道友,不知你意下如何?”棠敏开口问道。
“此策,”王纳点头顿了一下,道,“甚好!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难度极大!灵师境修士岂是我等可以臆测,哪一个不是成了精的人物。若不把戏演到十足,恐怕对方不会上当。而若是入戏过深,那么这个诱饵很可能就会被缠住,不得脱身。”
王纳虽未明言,实则已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诱饵就是一个送死的。
几人更加不再言语,若是为宗门家族慷慨赴义还有个说头。可这是为公中做事,就算自己作了牺牲,能不能成事还不一定,就算能成事,自家又能分润几何呢?
“我等别无选择了!”棠敏语气坚定地回道。
众人埋头不语,实则各自心里也都清楚,棠敏说得没错。
星垣城那灵师就像一只藏在暗处的凶兽,一直在旁窥伺他们。这只凶兽志在突破落日神殿禁制。只要破坏灵引大阵这最后一部分,便将大功告成。
为此,在场之人都将是他的猎物,而迟猛只不过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