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尘含笑望向自己,朱亭渊心中不由得一阵发虚。
“诸位皆知,张某此行凶险万分!”张尘瞟一眼朱亭渊,又团团看向众人道。
众人见张尘愿意出任诱饵,除棠敏外,尽皆松了一口气,因而对他所言无不随声附和。
一时间,就连周桐也是微微颔首。
只有朱亭渊不敢接腔,口中讪讪。他预感,张尘必有下文,而且对自己定有不良企图。
“张某因此不得不多做些准备,奈何囊中羞涩,实无多少拿得出手的法器可供防身。”
张尘随即望向朱亭渊,眼神无比诚挚,道,“前番见朱道友那把宝扇,防护极是周到,还请朱道友割爱,借予张某一用!”
朱亭渊听张尘再度望向他,本已惊愕,此刻听他所言,果然如此!
他心中一急,口中就有些结巴,“这,这如何使得!此扇可是朱某至关重要的防护之物,舍此就如丢掉了半条命不止!”
张尘闻言也不作何表示,只是微微一皱眉,好似颇为难地道,“张某也知有点强人所难了!奈何,此行不仅事关张某身家性命,而且攸关沣水城安危,因此不得不慎重行事啊!”
又看一眼众人,苦着脸道,“非是张某顾惜自身,实是事关重大,张某恐难胜任。如此,便请诸位另请高明吧!”
棠敏闻言,便道,“也是!朱教习的这把须弥宝扇,闻名沣水书院。用来防护自身,端是如乌龟壳一般稳妥灵便。我看,不如就请朱教习携扇出任诱饵,定能旗开得胜。”
众人此刻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张尘和棠敏故意为之。
这朱亭渊确实也是不堪,挑事的时候蹦得欢,任事的时候往后探。
不过,此事既然绕不到自己头上,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当下,云芊芊就道,“张道友义字当先,我等自当鼎力相助,可惜小妹我同张道友一样,自保无方。既然朱道友有此宝物,正合献出,为张道友添一份助力!”
说罢,云芊芊又直接问向王纳,“王道友,你如何看?”
王纳脸上呆了一下,双目一转,道,“云道友所言甚是,王某附议!”
朱亭渊见势不妙,惊惶地左右看看,张口还要辩解,随即又听到周桐和姚芹先后道,“附议,附议!”
他心中焦急,这把须弥扇实是自己最大的依仗。若无此扇傍身,就如魂魄都要散掉一半也似。
然而,当下情形,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马上就要被赶出这个团体,在这秘境中自生自灭了。
朱亭渊眼珠急转,犹豫再三。众人也不催促,只是齐齐拿目光将他锁定。
周桐无精打采地看了一眼朱亭渊,悠悠地道,“朱道友担忧丢掉半条命,岂不知张道友却已是将整个身家性命全数搭上了!”
王纳一点头,对朱亭渊一拱手,道,“还请朱道友以大局为重,若有何凶险,我等众人也必定极力护得道友周全!”
见众人把话说到这份上,朱亭渊只好长叹一声,万分不舍地从袖中掏出那把纸扇。
一狠心,将自己附于纸扇上的一缕心神抹掉,随手便扔向张尘怀中。
张尘伸手一抄,将纸扇接住。
“哗!”轻轻一捻,扇面陡地打开。
只见纸扇一面所画,远处是青山绿水,松涛阵阵,近处也是巉岩怪石,嶙峋怪异。
张尘好整以暇地轻轻在面前转过扇面,只见另一面是几根瘦竹,几株幽兰,其上又有一朵白云远逸,看去端是雅致。
“好扇!”张尘一边把玩,口中一边啧啧称奇。
“哼!”朱亭渊就像是一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儿,鼻中轻哼一声,转身就待离开。
“哎!朱道友,别忙走啊,你还没教张某如何御使此扇呢!”
棠敏接道,“正是,为我等大计着想,朱教习还请不吝赐教于张道友,务必使宝扇物尽其用才好!”
“正是,正是,我等先行谢过朱道友的大方,大度!”众人随声附和。
……
山路上,朱亭渊努力向上攀爬着,勉力跟上队伍。
他眉头紧皱,心中焦躁,汗水不听话地直往外冒。
朱亭渊习惯性地伸手模向袖中,下一刻却陡地停了下来,心中更添焦躁。
转头看下山的路上,张尘的身影越来越小,正在向谷中缓缓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