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思良久,这才尝试着将锁魂劲禁制放开,而那蜃祖也在半年之后悠然醒转。
一年半来,他的苏醒,解开了张尘心中许多谜团。
原来,自己的本命灵树之所以能够一度吸取阴力,甚至将广善本命兽吞噬,全赖这蜃祖之魂暗中策动。
“你也不必谢我,老夫当时亦未安好心!”张尘依然记得当初与蜃祖之魂交流时的情形,“老夫贵为蜃族之主,亦是神族贵胄之一,杀伐决断惯了的,何曾受得了你这般瞻前顾后,苟且偷生的性子?”
“因此,老夫有意将那些黑暗能量摄取进来,本想改造你之心性,引导你走上一条不择手段、杀伐证道之路!”
张尘清楚地记得,听闻此话,当时自己心中是如何地震骇。
“老夫与龙族之仇不共戴天,当年在陈家峪听你面斥广善,心中甚是舒爽,却又嗤笑你之伪仁。天道无伦,众生本就疾苦,唯有不择手段强大自身,方能脱出此界,证道永生,又如何容得下你这般假仁假义!”
“然则,你后来为何又放弃了对我的改造之举?”张尘愣怔半晌之后,终于在意念中问及悬疑。与此同时,他心中又起犹疑,要不要趁其不备将此魂再次封禁,以使自己免遭不测。
“不必费事了!”蜃祖之魂显然瞬间通晓了张尘之意,回道,“实则在你从缠丝洞破障之后,老夫就放弃了。我当时突然想通了,你是你,我是我,我又何必将我之想法装进你的脑子?”
“那之后,老夫便决定以旁观者之身,想看一看,到底像你这样的酸腐之人,如何能够在这纷争之世存活下去?果不其然,你这一路走来还真可谓举步维艰啊!广祺追杀你那一次,若非老夫出手,恐怕你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了!”
张尘闻言当即猛地一惊,好似记忆中一个断片重新接上,心头闪过一丝明悟。
“不过,若非当时追杀之人是龙族后裔,且其目的是老夫,否则老夫也不会出手。你之身死,与我何干?嘿嘿,大不了费些手脚再找一个宿主罢了!老夫这万余年都苟活下来了,拿手的本事也被那老龙剥夺殆尽,耐心嘛却是历久弥坚呢!”
听到蜃祖如此说道,张尘当时就慢慢放下心来。这般说来,这位蜃族之主,看来与魇魔性情大为不同,还是可以共存的。
不过,自己还是要小心行事才好,他可不想成为他人想法支配的行尸走肉。
酸腐?
瞻前顾后?
苟且偷生?
假仁假义?
呵呵,若是都与你们这等“神族贵胄”般行事,他张尘又还是张尘吗?
“嗯,你这般想,正是你这小子有趣之处!”蜃祖一念生起,倒是吓了张尘一跳。初次接触,他倒还没有习惯自己的心里话被人如此征知透彻。
“你是和等样人,取决于你之内心所想,成就于你如何去做。很好,很好,老夫是越发地看好你了!”蜃祖以此作结,张尘当时也无甚说处。
如今,这个夜晚。
“不过嘛,说起来,那丫头有一点没有说错,你在此蛰伏,多少都存了一丝苟且之意吧?”那蜃祖话锋一转,又替闻人红缨说起话来。
“我怎么想,你不是悉数尽知么?”张尘微微一撇嘴,心中挖苦道。
“哎,你这小子鬼得很!知道老夫的存在后,这年许以来,现下老夫都不敢说能一五一十地将你看穿了!”蜃祖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嗔怪道。
<scrpt></scr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