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的卢九郎和紫竹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到底是禁卫出身,李矩跟程循马上也追了过来。
“你们是……”
“本王寻安宁县主有要事,烦请这位郎君速速回避!”李矩打断卢九郎。
年轻的郡王生的高大,肃起脸身上更是透着一股子皇室子弟方有的尊贵威严。
他虽不认识卢九郎,卢九郎却认得李矩,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诺走开。
李矩推一把身后的程循。
程循抓了他的手,坚定的退了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陆令姝想无视都难,忍无可忍道“不知临淄郡王和程参军在此,小女子叨扰了,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这就离开。”
她转身就走,程循竟连眼皮都不曾抬,李矩气的想骂人,偏偏又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骚扰人家陆令姝。
恰在此时,救星就来了。
程徽娘带着两个婢女,穿花拂柳过来。
近些时日程家随着程循的职位水涨船高,明眼人如今都知道他是圣人最为宠爱的皇孙临淄郡王的心腹,这次临淄郡王与其兄都在,身为程循妹妹的程徽娘自然也被请了过来。
程循娘自小就聪慧玲珑,一看眼前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
虽心里暗骂兄长愚钝,却也不得不为其想法子。
陆令姝都走出一段距离了,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喊疼,还是程徽娘的声音。
她没想到徽娘也在,但和她闹掰的是程循,程徽娘没有半点干系,陆令姝只好折了回去,问她怎么了。
程徽娘拉着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我的脚适才崴了,有些疼,陆姐姐陪我坐会儿吧。”又招呼李矩和程循过来“郡王和阿兄不过来坐坐吗?”
李矩暗喜,强行扯了程循过去坐。
四个人心思迥异,坐在一起气氛自然是古怪又尴尬
陆令姝脑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好好好,她走行不行?!
谁料还没等她付诸实践,程徽娘先站起来了,说道“我还是去寻医师看看吧。”
陆令姝想说话,李矩又如风般站了起来,接过话茬“徽娘妹妹,这周国公夫人我挺熟的,我带你去看看!”
程徽娘一边说“麻烦郡王可不太好”一边飞快的跟着他走了。
转眼间,小小的亭落里竟然就只剩下了她和程循两人。
陆令姝转头看看,紫竹竟然不知何时都不见了!
“程参军,我的婢女不见了,我要去寻她,您自便。”她忍着心头的烦躁说道。
女孩儿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连语气都带着浓浓的不耐与疏离,程循以为,这本是他想要的,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难受和前所未有的失落。
他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掌心,点头。
陆令姝没有看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反应,没有听到他的答复,也懒得去理他,提裙就走人。
等到李矩转悠了好几圈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好兄弟一人孤零零坐在石亭里的孤单身影。
“你!你!你真是榆木脑袋!”李矩气的叫道。
程循垂着凤眼,“从谨,我早就说了,我配不上她。”
“没有配不配,只有你愿不愿,”李矩再次拉起他,“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配不上她吗?那不如跟我去看看,究竟谁裁配得上她!”
…………
紫竹丢倒是没丢,就是被程徽娘的婢女偷偷支了出来,为此她也很不好意思,想为程循说几句好话“奴婢看程参军对娘子也并非无情——”
陆令姝作了个打住的手势。
“我们回去吧。”
她实在不想见到程循,一见到就堵心,以及……她还想多活几年。
半路上却又碰到了在外面溜达的卢九郎。
少年郎一见她就担忧的围了上来,问她有没有事,想到刚刚临淄郡王那冷峻命令的模样,实在想不出他是想跟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谈情——索命还差不多!
陆令姝说她没事,卢九郎也不多问,只指着身后的园子笑道“表兄在里面喝茶,刚才还说,若是碰见县主,一定请县主进去喝茶!”
陆令姝就有些犹豫。
若是卢九郎出此言,她大约会寻个借口敷衍过去,但,现在邀请她的是曾救过她的薛琅。
“好啊。”思忖片刻,她笑着说道。
这厢陆令姝跟着卢九郎去了园中与薛琅喝茶,那厢程徽娘跟着李矩也不可能真的去找周国公夫人。
“不是我说,徽娘,你阿兄这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呢?”李矩叹道。
程徽娘很淡定“各人有各人的姻缘,郡王且等着便好,阿兄那是没等到火烧眉毛,日后可有他急的。”
她就不信,看着喜欢的女子对他冷若冰霜,阿兄会真的一点都不难受。
两人说着,有个小厮来寻李矩,说是周国公世子请他过去喝茶。
李矩也算是备受圣宠了,加上为人谦逊有礼、长袖善舞,京中勋贵世家无人不喜欢他,程徽娘不敢耽误他交际,道了别后两人便分开了。
程徽娘没什么事,就领着丫头往花园深处慢吞吞的走着,
“是程家大娘子吗?”走了两步,前方忽然有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