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度越大越好?”郑东咧嘴。
“嗯?这是为何?”骆宾王又跟不上郑东的思维了,“你既然知道为师是在犹豫这个方面,那你肯定知道我为什么会犹豫!”
郑东点点头,骆宾王又问道,
“那你既然知道为师有后顾之忧,为何还要让为师加大尺度,不留退路呢?”
郑东笑了,但看到骆宾王带着怒色的眼神,瞬间憋住,颤声说道,
“师父可知道陈琳?”
“你是说三国的陈孔璋?”
“正是。”郑东用力的点点头,“师父可记得袁绍自冀州起兵征讨曹操时,陈琳在袁绍军中所任何职?”
骆宾王略一思索,忽然高声叫道,
“记室参军。”
“对,和师父你现在的官职一样,都是记室参军!”郑东又笑了,不过这次是笑不露齿,“而且师父应该也想到了,陈琳为袁绍写了一篇亘古奇文,就是《为袁绍讨檄豫州文》,陈琳在檄文中把曹操的祖宗三代骂了一个遍,还把曹操的丑事全给扒开了说了一通,听说曹操看完,出了一身冷汗,连头风都被治好了。”
“是这么回事。”骆宾王也回忆着那段历史,自顾自的捋着长须。
“那师父可还记得陈琳是什么下场?”
“被曹操俘虏,却因为曹操爱其才而既往不咎,就任曹军祭酒,仍任记室,直至十七年后病死。”
“师父好记性。”郑东朝骆宾王竖了个大拇指,又迅速收回来,“那,师父你看,陈琳把曹操骂的狗血淋头,最后却啥事没有,高官也做得,还很荣幸的成为了“建安七子”,名扬后世。所以,师父应该知道要怎么写这篇檄文了吧?”
骆宾王思虑片刻,旋即又长叹一声,
“只恐太后女流之辈,不似魏武能容人啊!”
听到骆宾王称呼武则天为太后,郑东就明白骆宾王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反对武则天了。
其实骆宾王对武则天的态度转变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来自骆宾王对李敬业等反武势力的失望,另一方面也是近几个月以及自武则天掌握大权以来,朝廷颁布的各项举措,包括打压门阀士族,重视科举,劝课农桑,轻徭薄赋等利国利民的好政策。
而且占据人口大多数的底层劳动人民,对武则天临朝称制一事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反而对目前朝廷对农事的重视感到高兴。
这让骆宾王觉得,自己似乎对于年初的被贬反应过激了,又被李敬业,唐之奇等人言语引诱,才陡然生出巨大的逆反情绪,答应参加举事。
可目前看来,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怕是要葬身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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