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自己聊吧,就一点,不能带薛徽出门。”薛讷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四人都颤了一下,薛讷见状,转身离开了。
直到听不见一丁点脚步声,四人才敢进房间,瘫坐在椅子上,几乎同时呼了一口气。
四人互相望望,不禁哈哈大笑,又突然一起捂住嘴。看这整齐划一的动作,四人捂着嘴发出嗤嗤的声音。
聊了半天,郑东发现面前的薛徽简直就是洛阳城的活地图,光听他说,就觉得那个地方一定是极美的。
比如谪仙楼上能看见洛水上的游舫,那上面都是洛阳城里最炙手可热的名花,想要上船,就得三十贯。
再比如,比邻南市的修善坊里,有波斯来的胡姬,个个是身段妖娆,妩媚多姿,而且比青楼里的花样更多。
再比如
不对啊,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郑东看程伯献那半张着的嘴巴和快要流出来的口水,简直惊呆了。光听人说说就能馋成这样,那你要是真去了,还不得跟面前这人一样,把青楼给砸了。
郑东忍不了了,“薛大哥,你这说的怎么都是些风月场所?”
“嗯?不应该吗?我们这个年纪不好这个,还能干什么?”
“你这”郑东一脸懵逼,“你这话说的,年轻人更应该有青云之志,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才对。整日流连于风月场所,怎么能行呢?”
“哈哈哈郑兄还是太想当然了。”薛徽笑了笑,“你看程兄和秦兄二人,弓马娴熟,武艺高超,十几个普通人近不了身,但又能怎么样呢?前些日子突厥进犯,两位仁兄不也没能随军出征嘛。”
郑东看见程伯献和秦晙都止住了笑,坐在那里默然不语。
薛徽接着说道,“郑兄可以放眼看一看天下,我大唐四周,已经不再是立国初年那样强敌环伺了,太宗高宗两位明君,已经把周围都收拾干净了,剩下的那些小喽啰,还不够那些大将军练手的,那轮得到我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
郑东也不说话了,薛徽走到郑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啊,我们这些人还是当好我们的五陵少年吧,诗酒趁年华不是吗?对了,听秦兄说你诗写的不错,就今天这景色,郑兄露一手吧?”
郑东差不多明白了,内圣外王的李治平灭了一众邻居,目前还蠢蠢欲动的弱化版的突厥,也是在重重包围之中,在这些人眼里是很难反身的。所以他们对于沙场争功失去了希望。
郑东想告诉他们,突厥不是那么容易灭族的,而坐拥青藏高原的吐蕃更是对中原虎视眈眈,那些勉强归附的薛延陀,葛逻禄,无一不是贼心不死。
因此,想要彻底解决外患问题,大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少目前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但这些话,郑东都不能说出来。
薛徽见郑东在发呆,轻轻晃了他一下。
郑东缓过神来,“怎么了?”
“薛贤弟是想问你,可否就今日所见,赋诗一首?”
“这个嘛”郑东还真能想起来跟眼前这景色有关的诗作,于是佯装沉思片刻,转而说了声好。
三人见郑东已经摆好了架势,便都坐稳了身子,凝神静听。
郑东踱步向前,缓缓念道,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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