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爷子大气也不敢出,良久才壮起胆子问道:“傅姑娘,你为何要帮着忠义会对军部的人下手?”
傅嫣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园子里的草药,道:“我们都只是棋子,该怎么走,由不得我们。”
她说完,指着园子里的一株开的正鲜艳的花儿对丁老爷子道:“如果我没认错,这朵花应该是叫曼陀罗花吧?”
丁老爷子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傅嫣惨然一笑,道:“真好看。”
丁老爷子叹了口气,道:“好看是好看,可惜有毒。”
他顿了顿,又道:“和你一样。”
傅嫣也不生气,只是慢慢走了过去将那朵曼陀罗花折下,拿在鼻尖闻了闻,露出一阵舒心的笑容,然后又将它放到丁老爷子的手里,冷冷道:“送给云端吧。”
她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来时的路走去。
丁老爷子看着手中那朵鲜艳的曼陀罗花,心中一阵苦涩,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慢慢走向密室。
云端在那小童的带领下,早就在密室中等待多时,见到丁老爷子来了之后,忙起身施礼。
丁老爷子忙把云端按了下去,然后取出一张药方交给那小童,道:“按照这个方子把药抓好,赶快熬好,不要耽搁了云护卫的大事。”
那小童闻言领了方子便快步跑了出去。
丁老爷子冲云端笑了笑,道:“易容之术,总要在脸上动些手脚,不过云护卫不用担心,绝不会对你本来的容貌有损害,为了便于老夫动手,也为了减轻云护卫的压力,云护卫待会儿要饮下老夫秘制的汤药,得罪之处,还请云护卫见谅。”
云端感激地笑了笑,道:“丁大夫言重了,为了给我易容,还要辛苦您老了。”
他说完,又问道:“对了,傅姑娘呢?”
丁老爷子神色一凛,然后又笑着道:“傅姑娘女儿家爱干净,又不喜欢闻这满室的药味儿,便在外面等你呢。”
云端不疑有他,便点了点头,与丁老爷子家长里短的聊着天儿。
半个时辰之后,那小童提着一个朱漆食盒走了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里面端出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云端还未靠近,就闻到了那浓浓的药味儿,忍不住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
丁老爷子从那小童手里接过汤药,然后递到云端的手里,笑道:“云护卫,良药苦口,还请趁热喝了,药效才能发挥到最佳。”
云端笑了笑,接过瓷碗,低头看了看那乌黑的汤药,咬了咬牙,然后仰起脖子慢慢喝完。
丁老爷子看着云端,心中有些不忍,几次想要出言阻止,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云端一口气将汤药喝完,被烫的直吐舌头,汤药又苦又涩,呛得他眼泪都快流了下来,他把瓷碗放到一旁,不停地大口哈着气。
丁老爷子见状心中苦涩,只好恨恨地跺了跺脚,不住地叹息。
云端见状,才想到他也许是在生傅嫣的气,忙劝道:“丁大夫你不要怪傅姑娘了,她人很好的,又温柔又体贴人,拿你的草药来威胁你也是不得已的。”
丁老爷子闻言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药效起作用。
云端见丁老爷子一声不吭,也就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云端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目光也渐渐模糊了起来,他猛地甩了甩头,想要站起身子,却发现身子一阵乏力,根本就站不起来。
他忙盘膝而坐,准备运功让自己清醒些,丁老爷子见状急道:“云护卫切不可运功,这是药效的正常作用,你只管睡一觉,睡醒之后,易容就已完成了。”
云端闻言便放弃了运功的念头,他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迷醉,连勉力坐起都有些费劲。
丁老爷子见状心头一痛,咬了咬牙,转而吩咐那小童道:“你服侍云护卫躺下。”
他说完,又对云端道:“云护卫,你只管闭上眼睛休息片刻,余下的事情就交给老夫了。”
云端闻言慢慢将眼睛闭上,终于失去了意识。
傅嫣刚走出那药房,便朝着一处寂静无人的巷道飞奔而去,到了那条巷道,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苦,手撑着墙壁大声哭泣了起来。
一想到当初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傅姐姐,又想到从此刻起他的命运就再也难以预料,再一想到是自己亲手将他推进深渊,她便觉得心头难受,可是她没有选择,这是她的任务。
她哭了许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她忙擦干眼泪止住哭泣看。了过去,只见一名带着暗卫铁面的黑衣人站在巷道里,看不出喜怒的双眼静静地盯着傅嫣。
傅嫣忙躬身抱拳道:“见过夏统领。”
夏统领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云端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很好,记住,不可走露风声,否则我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傅嫣点头答应,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云端,他会怎么样?”
夏统领慢慢转过身,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你只管执行命令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