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闻的酸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陈寅肚子被踹,他站不住的跪下去,痛得倒在了地上,模糊的视线里,少年脱下黏着脏污的黑t恤扔掉,拿大毛巾擦拭身前沾了水液的皮肤,又朝他踹了一脚。
神情漫不经心,没有把一个出身低等的下人当回事,高傲又轻慢,不配得到他的任何情绪,但他出脚狠厉,周身气压低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整个更衣室砸烂。
陈寅无意识的抱住头蜷缩起了手脚,他脸色惨白的抽搐着,后背血迹斑斑,结实的肌肉混乱起伏,脊骨凸起清晰可见。
四周的气流结了冰。
令人喘不过来气的气氛持续了十几秒,响起了脚步声。
向着浴室去的。
施暴的贵公子走了。
浴室的门缝里漫出水声,陈寅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踉跄着打开更衣室的门走出去,他捂着痉挛的肚子去到楼道口,在昏暗中顺着墙滑坐在地。
一滴冷汗流到陈寅的下巴上,他哆哆嗦嗦的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那两脚过于刁钻,跟吃喝玩乐的纨绔少爷水平不相符。
一个名校医学院的大二生,容貌一等,气质一等,骨子里冷血又暴冽。
比外露型,张牙舞爪粗暴恶俗的李少一行人要可怕太多。
陈寅吸着烟,尼古丁压不住口腔里的腥苦,那味道像是已经侵蚀了他的胃部,心脏,甚至骨骸,他弓起精壮的腰背干呕了几声。
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吃到自己的东西。
还被人抵进了喉咙。
那是一种带有极度掌控的吻法。
do。
新词,陈寅最近看微信推送的时候,无意间接触到的。
网上什么都有。
陈寅在弥漫的烟味跟血腥味里咳了几声,这场迷幻的连戏剧播到第四集了,还在做。
到底要做多久才能完。
难不成整部片子的地点都在阁楼,主题就是师生表演?
陈寅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里是女人的细声细语。
“你说什么?”陈寅的意识不太清醒。
黎秀芳误以为他是装作没听见,便静默了几秒,强颜欢笑:“没什么,寅哥,我先,先挂了。”
陈寅把手机放腿上,他昏昏沉沉的含着烟,过了会又打过去,不确定地询问:“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说,有个男的想请你吃饭?”
黎秀芳怔了下,快速说:“嗯,他是我老乡介绍的,离异了没孩子,在这里工作,他很主动,总是给我发信息打电话,我拒绝了几次没办法了才同意吃饭的,可是我这边对他都不怎么了解,我不知道怎么办。”
陈寅拔掉黏在嘴皮上的烟:“让你弟给你把把关。”
“寅哥,我……”黎秀芳还没说完,通话就结束了。
陈寅放下手机,抬头看着站在通道口的红毛。
“果然在这里,顺着地上的血珠找过来是对的。”章珉衣裤微乱,唇钉上还有未干的唾液,他走到陈寅面前,细细打量片刻,“我就知道大叔不会一声不响就提前下班。”
陈寅没力气跟他扯。
“流了很多血啊。”章珉半蹲着,费解道,“你对泊屿做了什么?”
陈寅想笑:“我是一个又老又脏的伤员,都靠近不了他。”
“也对,就像你想搞偷袭也不会成功,他浅眠又敏锐,连我近个身都要先出声,不然必定会被他误伤。”章珉叹了口气,转而勾唇,“所以你是饿狠了肠胃不舒服,吐他身上了,被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