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见温氏的脸心虚的改了样子,心知她必是想起了当年之事,忙道“三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太可是你的母亲,你”
“不,我没有这样的母亲!”
孟九思愤怒的截断她的话,明知不该再痛,因为不值得,心却如利剑穿心般的痛。
“她只是孟婉仪一个人的母亲,不是我的母亲,没有一个母亲为了一已私利,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掳走却不发一言!”
“你!混帐——”
温氏恼羞成怒,顺手就从桌上抄起一盏冒着热气的黑盏发了狠劲似的往孟九思身上砸去。
“黛黛,当心!”
说时迟,那时快,孟怀璋突然冲了进来,挡在了孟九思的身前,黑盏砰的一声砸到他的后背,然后摔碎在地。
“璋儿,谁让你进来的!”
温氏正暗自后悔一时冲动砸了茶杯,不管她如何怨恨女儿,但到底母女一场,过去她只是对她冷冷的,从来不曾出手伤她,今儿也是气极了,未料却砸到了儿子身上,她又痛又恨又悔又气。
“大哥,你有没有事?”
茶杯砸到自己身上,她连哼都不会哼一声,可是伤了大哥就不行。
“没事,没事。”孟怀璋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又睁着一双茫然而愤怒的眼睛盯着温氏,“母亲,你为什么要打黛黛?”
这些年,他一直觉得自己亏对黛黛,所以拼了命的想对她好,哪怕黛黛不接受他,他也要护着她。
这句话又戳到温氏的伤心处,她指着孟九思,看着孟怀璋道“你也不看看她把仪儿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敢质问我为什么要打她。”
“我家黛黛是这个世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姑娘,她怎么可能伤害仪儿,不可能。”
“你”
你个傻子懂什么,一年前她带着儿女外出郊游中了蛇毒快死的时候,是仪儿冒着生命危险帮她吸出了毒血,黛黛呢?黛黛看到仪儿在为她吸毒血就吓得跑了,这怎么能怨她偏疼仪儿。
若不是仪儿,焉有她在?
话都滚到了嘴边,温氏又生生咽了下去,罢了,她跟这傻儿子计较什么,她痛心的看着他,叹道“难道黛黛是你妹妹,仪儿就不是了?”
孟怀璋素来脑子不太灵光,这一下不知怎么突然灵光起来了,回了一句“那儿子就要问母亲了,难道仪儿是你女儿,黛黛就不是了?”
“”
温氏被噎在那里。
“走,黛黛,大哥带你放风筝去!”说着,他拉起了孟九思的手。
“嗯。”
软软的小手被握在兄长宽厚温暖的掌心里,孟九思就算再痛,也不觉得痛了。
“”
温氏双眼充血,就像被抽走了所有情绪一样,呆呆的盯着虚空的某处,紧咬着下嘴唇,默默的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