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瞧她这样有些害怕,正想问她话,却听她喃喃道“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要保住我的仪儿,我就不信老太太敢跟我鱼死网破!”
按理说,她是大房夫人,将军府的主母,管家之权应由她掌管,可是一来老爷孝顺,不计较这些,二来她素有头风痼疾,时常犯病,在管了一段日子家后,累觉繁琐,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管家大权交给了二房代管。
当初二房接管管家时可是打了保票的,只要她身子一好,想什么时候收回都行,哪知道这一代管就代管了这么多年。
只要她旧事重提,凭着老爷今天的地位,老太太不敢不答应。
果然,她跑到老太太那里义正辞严,破釜沉舟连恳求带威胁一番,老太太顺势同意将此事揭过去。
当然,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在蒋姨娘的献策下,让温氏亲笔写下一纸保证书,写明缘由,并保证从今往后不再插手府中事宜。
温氏原不同意,可是顾及爱女名声,不得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时光荏苒,堪堪已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孟九思过得前所未有的平静,没事锻炼锻炼身体,做做针线,或者去小花房望着一盘灵芝发呆,一发就是半天呆,又或者春光大好时,跟着孟怀璋一起去郊游,放放风筝。
相比于陶怡阁的平静,竹园却闹的人仰马翻。
孟婉仪私奔之事虽然被揭了过去,但她心里却留下心病,也没脸再出去见人,从柴房一放回来就病了,每日里请医问药不断,病却缠缠绵绵不见好。
温氏急坏了心肠,也犯了头风之疾,实在忙坏了竹园的一众人等。
孟怀璋见母亲和妹妹都病了,除了陪孟九思放风筝,其它大多时间收敛了小孩儿爱玩的心性,侍疾在侧,就连孟婉芳,孟婉平人等也假惺惺的来探过几回病,独孟九思鲜少踏足竹园。
人都道三姑娘心狠,也有人道有因必有果,三姑娘是寒了心肠才不去的。
孟九思自己过自己的,浑不在意,只安心在家等待父亲归来。
算算时间,阿姐已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再过一月远去南陵曹鸿煊外祖家探病的阿姐就要回长平了。
孟九思想着亲手为小侄女娇娇做几件小衣服小鞋子,她素来不善女工,临时抱佛脚跟绿桑学着做,这一做,不知不觉就到了亥时。
揉着发酸的脖子一上床,沾了枕头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觉在黑暗中有一双视线注视着自己。
孟九思陡然睁开双眼。
黑暗中,她好似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黑影站在床前,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闭上眼睛再睁开,视线渐渐清晰,果然有个黑影正站在那里俯视看着她。
他的脸上戴着狰狞的傩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映着窗外淡凉的月光,他深邃的眼睛像是含了星子般,亮莹莹的,又像是随时就要扑上来捕食猎物的嗜血野兽。
她惊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尖叫出声,到底还是按耐住心中惊颤,将声音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谁?”
她努力镇定下来,声音却带着不可控的丝微颤抖。
话音刚落,他倾身下来,一把利刃抵到了她的喉咙,温热的肌肤触到冰冷的匕首,她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危险的感觉。
“把东西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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