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大事不好。”刘磐进了大帐,就疾声道,“袁术军怕是要掘开汜水河堤淹关。”
“什么?”路章连忙装作大吃一惊,拍案而起,厉声道,“此话当真,可别祸乱军心。”
刘磐急道,“不离十,方才末将出城打探,发现袁术大营正在趁夜往地高之处转移,而且很分散,才猛地想到了这个可能。将军试想,如果不是要掘开汜水淹关,那袁术为什么要将大营分散开来转移到高处呢?”
路章自然知道原因,闻言立刻就信了,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刘磐见路章低头,还以为路章不信还要深思,赶忙道,“君侯,唯今之计,只有下令大军尽快转移了,还有快马通知郭汜和张济将军,能撤出多少是多少,再晚就来不及了啊,请君侯早做决断!”
“鞍山上袁术怕是已有准备,我们移军珏山,”路章当机立断道。
随即路章又凝声道,“快马通知郭汜和张济两位将军倒是没问题。但是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开玩笑,万一袁术军没有掘水淹关,郭汜、张济弃关而逃,定然是死罪难逃呐。”
“这……”刘磐听路章这么一说,也是有些犹豫和急躁,“那怎么办?”
路章低叹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吧!”他很清楚的知道,郭汜、张济要是犹豫,不但汜水关会失守,怕是自己小命也堪忧。
路章立刻谴亲兵召集诸将中军大帐议事。很快,高顺、徐鹏等人全部齐集中军大帐。军议进行的很短,还不到二十个呼息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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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统兵将领听到路章和刘磐的推测,一个个立刻惊的胆毛直竖,哪里还敢迟疑,立刻飞奔回营,召集大军。
快马通知到了郭汜和张济手中后,汜水关和孟津也沸腾了起来,两人心乱如麻,极为犹豫。他们与路章不同,路章在汜水关外行动自由,但他们二人可是汜水关守将啊!擅离职守,死罪啊!!
士兵们从睡梦中被叫醒,穿好衣甲,在军官地喝斥下迅速集结列阵。在路章等人的带领下,赶往珏山高处。
然而,近两万大军夜行实在快不起来。好在有路章把控,刘磐发现的及时,他们在凌晨三点全军驻扎到了珏山高处。
两个时辰后,就听一声巨响。刚刚有些朝阳,还有些昏暗的天色下响起了轰隆声,似万马奔腾,地面都震了起来。
“不好!袁术当真掘了河堤。”文聘、高顺几人大惊失色,来不及细想,连忙叫山下砍伐树木的士卒们快快上山,晚些修建军寨并不碍事。
身后的诸将和骑兵也心惊胆颤,不自觉的又往高处走了上去。
轰隆声越来越响,直似山崩地陷,惊的所有人心里都狂跳个不停。
羽林军士卒们则暗自抹了把冷汗,幸好君侯发现的早,不然这次可真是死定了。
路章望向汜水关,暗道,郭汜、张济,休要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路章和高顺等人交谈了几句,对眼下之局,并无对策应对。唯今之计,也只能等,之后再从长计议了。
宁静的黎明被击碎,轰隆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士卒们的尖叫声和战马的长嘶声。
汜水关和孟津已经沸腾了起来,士卒们乱成一团,如无头苍蝇般奔走,彻底炸了锅,争相奔走下不停地有士卒被挤倒在地,随后被无数只大脚踩死。
很快,奔涌而下的巨浪打来,扑击在了汜水关坚固的城墙上。
此起彼伏地惨叫声中,汜水关彻底变成了一片汪洋,不复宁静。被洪水冲倒的士兵和战马在大浪中拼命挣扎,发出无力地惨嚎,随即被迎面而下的巨石或断木砸成了肉泥,此时此刻,生命是如此脆弱。
在天灾面前,人力根本无从反抗,只能等待死亡。一个上午过去,天很快亮了。洪水已经退去,然而汜水关方圆数十里之内,却成了一片泽国。村庄变成了废墟,随处可见残缺不全地尸体。
袁术军早已经转移到了地高之处,未损一兵一卒。只是方圆数十里之地全都变成了一片泽国,虽然淹掉了数万西凉大军,却也无法出兵追击。
汜水关以西十多里外的半山腰上,郭汜、张济和数千铁骑看着山下,目光一片呆滞。郭汜暗自抹着冷汗,心中直叫侥幸,若非昨夜逃了出来,此刻就算没有尸冷,怕也再难逃离汜水关,想到没来得及逃出来的数万大军,心中就不由一阵悲凉。
张济见郭汜有些发呆,立刻说道,“郭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以为当速速收拢走散的兵卒,尽快离开此地,去往成皋亦或是虎牢关方为上策。”
郭汜猛地回过神来,连声道,“此言甚是,此地实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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