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眸色渐深。
老夫人却是眼前一亮——这个推拿手法效果简直好得立竿见影“雪姐儿,你这方法是从哪学来的?效果很不错。”
贺兰雪嗤嗤地笑了起来“祖母,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具体是哪本,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若是祖母觉得好的话,我可以将方法交给崔嬷嬷,早晚推拿一次,可延年益寿。”
“雪姐儿有心了。”
“这是孙女应该做的。”贺兰雪佯装犹豫了一番“红玉,你退下吧,我有私房话与祖母说。”
红玉走后,贺兰雪又望向老夫人,老夫人心下明了——重头戏来了。
她轻轻挥手,让众仆从也离了去。
门外,则由崔嬷嬷和红玉一同守着。
“雪姐儿,有什么事不能让别人知晓?早先说开了好。”老夫人的目光依然慈祥和蔼,眼神却变得浑浊,看不清在想什么。
贺兰雪清楚,在老夫人这种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面前,还是别耍小心眼的好。
祖孙亲情的牌压根就不好用,哪有利益来的稳妥?
人啊,是世界上最贪婪、最可恨、最恶心、最恶毒、最自私的生物。
她强忍着内心的反胃,承诺道
“祖母,孙女是怎样的人你也清楚。这次,孙女也算是想明白了。十几年的忍让换来的却是镜花水月一场,倒不如放手一搏,为自己活。
“孙女的样貌才情都不比大姐姐差,甚至更胜一筹。大姐姐可以带给贺兰府的,孙女一样可以!”
她压着恶心开口,脸上却露出颠倒众生的笑,像极了漫山遍野的荼蘼花。
开的灿烂、耀眼、灼目,
——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外人皆知孙女懦弱成性,却从未见过真人。三月十二日的时候是孙女的生辰。到时候孙女想大办,宴请京城各名门闺秀,为自己洗白,您看可好?”
听了贺兰雪一番剖白,老夫人也陷入了沉思。她如何不知道贺兰雪这样做的后果,她是想要踩着方氏上位,但只要不危及贺兰府,她都不会着急。
何况,比起方氏,她更相信自己这个孙女。能在这个年龄绣出双面绣、苏绣、湘绣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不得不说,老夫人动心了,可是她还是有顾虑这样一来,雅姐儿那边该怎么交代?都是自己的亲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雪姐儿,祖母可以答应你这件事,婚姻方面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贺兰雪又何尝不知老夫人的顾虑?心中却是更厌恶了。
这就是人啊,虚伪、虚荣又不愿承担责任、后果。
这就是人性,无论是谁,都逃不掉,也包括她。
她道“祖母放心吧,大姐姐昨天就和我说了。她和四皇子两情相悦,姻缘天定。孙女又怎么忍心棒打鸳鸯?
“天下的好男人不止四皇子一个,孙女大可另择良夫。”
她又不眼瞎,只要贺兰雅不来找麻烦,她才不会自讨没趣,去找罪受的。
说到这里,贺兰雪脸上适时的浮现出两抹酡红,表现出一个少女谈论婚嫁时应出现的羞赧。
老夫人神色复杂地望了贺兰雪几眼,终是点头应允了下来“好孩子,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祖母您误会了,孙女并非让您与母亲正面对上。只是闹出事了,求您说几句公道话便好。”
贺兰雪抿唇浅笑,色如春晓之花,身材纤弱,又有扶柳之姿。
“孙女也知道你的难处,又如何会让你为难?对了,祖母,孙女日常食用的饭菜里有人下毒。您能恳请父亲为孙女添个小厨房吗?
“也不用专门为孙女添,那样太扎眼了,不若为府中几位小主子都添上。”
老夫人蹙眉方氏的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敢对那个人的女儿下毒。再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也怪贺兰昊太不争气,纪诗妍(贺兰雪亲生母亲的闺名)留下的家业,才十四年的功夫,就被他祸祸地差不多了。如今还要靠方氏过日子
“我倒是想帮忙,奈何你母亲那边……”
“这个您就放心吧,父亲去提的话,就算为了大姐姐,母亲也不会不出这笔钱的,顶多让我们走私账。”
那样的话,正中她的下怀。贺兰雪暗笑,暂时就先坑方氏一笔吧,但愿方氏不要让她失望,她还没有拿回那笔嫁妆呢!
“好吧,今晚我就同你父亲说这件事。”老夫人想想也是,便不再推脱,又让崔嬷嬷将那些下人唤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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