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让人心惊胆战的争执过后,五公子和少夫人就处于一种冷淡僵持之中。
原以为少夫人的失忆和突发的病情能让这僵持有所缓和,结果也并没有,重新上路后,两人仍处于一种别扭之中,或者是五公子单方面在别扭。
眼看就要到豳州边郡了,休屠有些着急,也没绕弯子,上来就把樊琼枝姐弟已被送走的事和盘托出。
姜佛桑闻言,面色一凝,“他把人送到何处了?”
休屠纳闷,少夫人这反应不对呀?公子把人送走,少夫人不应当高兴么?
“这个”休屠一脸为难,“恕属下不便告知。还请少夫人放心,他二人的落脚之地公子也并不知晓。”
“他此时不想知晓,等有一日想知晓了,还不是张张口的事,你们可敢违逆他的意思?”
休屠就差指天发誓了:“公子绝非出尔反尔之人,他这回是下定决心要和那姐弟俩斩断纠葛,属下听他亲口承认的,他离不开你、放不下你,不管你是姜家六娘还是七娘,他不能没有你——少夫人,你再信他一回,公子他是真地认清自己的心了,不然也不会急吼吼去江州接你”
姜佛桑眉心微动,细密的眼睫适时垂下,遮挡了浮动的思绪。
休屠窥不透,压低声道:“良栖山院的事少夫人也无需忧心。这次带来的都是自己人,公子早已发下话去,他们不敢往外泄露一个字。对外,少夫人就是遭人劫杀,而后在尼庵养伤——”
见她仍无反应,休屠急得挠头。
“少夫人,此次虽属意外,并非你的过失,到底损失了那些人,主公跟前也不好交差。公子他又你和公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该相互倚助才是,总这样,对谁都不好。”
休屠看得清楚,两人眼下闹得虽凶,但只要少夫人想和好,那就是瞬息间的事。五公子根本就是只纸糊的老虎,禁不住少夫人一根手指头。
可他现在被架在高墙上,少夫人不仅把梯子撤了,还把院门给锁了,他退又不想退,进又无门路,只能在那干折腾。原本是折腾少夫人也折腾他自己,现在不敢折腾少夫人了,就只剩下折腾他自己。
姜佛桑终于抬眼,目光平静:“我们如今这样就挺好的。”
至少比去江州之前好。那时剑拔弩张,她都已经在绸缪后路了。
若是余下几年都能像现在这样不咸不淡、不温不火,倒也不错。
“少夫人,你就别拿属下逗闷了!”两个人都不痛快,这样怎么能算是好?
姜佛桑却道:“一时的不痛快总比一世的不痛快要强,不定你将来还要感谢我。”谢她今日的冷漠无情、高抬贵手。
休屠还是不解。
姜佛桑也没多做解释,过了一会儿,似才想起一般,问:“他那伤如何了?”
也没有说手臂还是后背。
休屠愁眉一锁,他今日就是为此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