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清看得出来李京河已经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他赶忙收敛起不快的表情。他很清楚,刚才在讨论黑衣人的嫌疑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解释自己的理论,但李京河一直非常耐心地在倾听,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摆出一张臭脸——至少在李京河眼里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也许最关键的证据是我看到的。”唐元清接着说道,“我在浴缸的下面找到了凶器。”
“解释一下。”李京河凑近身子。
“那是一把尖头的菜刀,应该是西餐刀,刀刃大约有二十公分左右,上面沾满了血迹。”唐元清说道,“我就在想,这把刀到底是谁放在那里的,因为这个位置非常的微妙,不像是正常人会想到的。我就假设,凶手为了嫁祸张洋,把凶器放在张洋死亡的现场,他的目的是什么?张洋整个人赤身淹没在水里,明明把衣服叠放的很整齐,现场却凌乱不堪如此矛盾的场面不像是自杀的人会采用的方式。何况,如果是我要嫁祸张洋,我一定会把刀子放在显眼的地方,而不是放在这种明明很容易被发现,却偏偏弄得像绞尽脑汁去藏匿的充满阴影的地方。”
“巧合都聚集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李京河表示赞同,“这种理论没有问题,这基本上和‘凶手嫁祸张洋伪装现场’这一论点完全矛盾,基本可以排除这一猜想。”他又接着说,“那么我假设凶手就是张洋,她具有杀害易沁冬的动机,也有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将他吊在钟乳石上的能力,衣服上沾有相对新鲜的血迹,凶器也出现在她死亡的现场,怎么看都不会错吧?”
“你不觉得这些也太明显了吗?”唐元清试图质疑,但其实他的内心也十分笃定张洋就是杀害易沁冬的凶手,“你难道不怕真正的凶手也想到了这一层,故意布置出这样一个现场就是为了迷惑我们吗?”
“那是不可能的。”李京河摇摇头,“在你到达格林伍德庄园之前,祝老师已经发现过尸体不是吗?”他拿出药瓶,“除非你想说,祝老师在到达格林伍德庄园之前就已经失踪了,就连这个药瓶也是真凶故意放在现场的。”
“谁能证明不是?”唐元清面无表情,他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的局面充斥着无穷的可能性,如果把这些案件比喻成一栋大楼,凶手可能是在任意一层的任何一个房间中,而唐元清和李京河要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找到它。
“你心中不是也有答案吗?”李京河笑了。
“你继续。”唐元清也会心一笑。
“凶手不可能比我们想的还多,他根本就没有那个事时间。”李京河收起药瓶,“易先生的死亡事件非常好推断,我想你也能够证明我的推测不离十。那么,除去布置现场的时间,张洋来到格林伍德庄园的时间只会更短。根据你所陈述的现场,张洋的衣服上沾满了汗水,试问谁能在沙漠地带寒冷的午夜出这么多汗呢?很明显,她进行了剧烈的运动,或者准确说,她从防空洞跟你一样是跑到格林伍德庄园的!人在快速奔跑的过程中很难有较为周密的思考,她最后在格林伍德庄园遇到了那两条车辙的主人,然后就被杀害了。”
“最好的证明就是,现场除了祝老师碰过煤灰的痕迹外,就没有其他人进出过壁炉的证据了。”唐元清说道,“上红街的案子已经证明了作为泥瓦匠的滕正以及调包过的滕秋水有这项本领,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随随便便学会的。”
“现场的窗户上也没有外界黄沙的残留。”李京河接着说,“这也充分地证明了除了祝老师和张洋,没有任何人进入过格林伍德庄园的现场!张洋在慌忙之中中了凶手的诡计,在某种手法下被凶手连接触都没有就被杀害了!结合凶刀的位置,那是不可能从窗户那里抛到的,所以,这就证明了,作为凶器的刀子一直是在张洋手上的,这也变相证明了张洋就是凶手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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