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木闫邪手缓缓按在了黑刀剑柄上,已迈出了一步,洛羽连忙蹙眉劝阻:“木闫邪!世事常被人误解,可那又怎样?岂不知俗人自扰,智者自然,不要再前进了!”
显然,此刻的木闫邪已选择了以秋水煌弟子的身份站在了这里。
木闫邪黯然道:“好一句‘俗人自扰,智者自然’啊!只可惜我终是俗人一个。”
天枢长老顿时喝指:“木闫邪,休要执迷不悟,你若进崖山半步,便是与天下为敌!”
洛羽抬手制止左右,而视木闫邪:“大丈夫之志当如百川奔流瀚海,木闫兄又何故踌躇于当下而陷左右?”
木闫邪再次迈出了一步,他紧握住了剑柄:“剑可折而不可泯其气,然‘斩情莫回首,无念势当先’,师之教我终究无法做到。亮剑吧~!”
望着眼前战意激增,却满面黯然的木闫邪,洛羽忽然明白了此刻这个男人的心。
他回到秋水站在自己的面前,那灼灼战意是为了还恩师再生之恩情,那黯然神伤之色是悲己无奈之行。
若自己换做是此刻的木闫邪,又会如何选择?
也许唯有一剑出鞘之后,才能彻底放下,放下过去的一切,成为真正的木闫邪吧。
想到这儿,似乎一霎读懂了这个男人的心,洛羽挥退左右。
他也随之迈出了一步,收了龙脊长枪,唤出了问天剑:“如你所愿。”
说罢,他已舞剑生银花灼灼,灵力化剑影,至一剑刺天:“且看我师绝学龙蛇九变!”
霎那间,道道剑气银芒纵横似霹链穿梭,竟于顷刻间交织缠绕如银龙炸空,冠绝九丈烈荡空间,如银龙怒吼绞杀而下。
显然,洛羽并没有使用全力,更没有使用剑意神通,而是以夫子成名绝学龙蛇九变去战木闫邪。
如此,便是对同为剑者的最大尊敬。
这一剑,是五行剑道与秋水剑道的争锋,是同为剑者心心相印的认同。
木闫邪躬身拔剑式,战意飙升至周遭空间陡然暗如黑夜降临:“来得好~!”
锵!!
于众人惊骇的目光下,一道银芒如东阳破晓划破黑夜,声出似剑鸣:“一剑洗春秋~”
喑喑喑!
剑啸如金鸣刺人心。
神通恍如朝阳东升,荡灭八方黑夜,竟幻如剑域似春秋轮度,一剑仿佛横跨沧海桑田洗尽前程往事。
这一剑早已突破了他那万瀣神通的桎梏,不在拘泥于形而大成于意境、于心境。
剑对剑、神通对神通,银龙纵横走,黑刀春秋过。
唪!
二人残影刹那交错而过,龙形剑影贯崩,春秋如画破灭。
鲜血飞空,双双刺剑背对如出一辙。
而就在四周鸦雀无声之际。
砰!
木闫邪单膝跪地,本就破陋的蓑衣已然尽数崩裂脱落,胸口殷红一片。
“大师兄!”
与此同时,洛羽亦长剑猛然杵地,手按肩头可怖的剑怆。
“这!”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到底谁胜谁负,只知木闫邪那一剑出仿如洗去了无尽春秋岁月
与此同时,崖巅激战却分出了胜负。
而结果却大出意料之外。
任谁都没想到,身为小乘尊者的风师竟然会被秋水煌一剑重创于众人眼前,败退而归!
再看那秋水煌虽然满身伤痕累累,可谓狼狈至极,但依旧状若邪剑魔神,不可一世。
而就在洛羽祭出龙脊开始催劲无难妖体,准备与风师合战那秋水煌时。
“且慢!”
此刻,木闫邪正望着眼前散落在地的蓑衣,满面冷酷道:“你答应我的。”
说着,他已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向着崖山之巅走去。
本该面目狰狞阴沉的秋水煌在见得登山而来的木闫邪后,仿佛恢复了一些清明,眉头不断颤动,似喜又似震怒:“你不该出现在这崖山之巅,滚~!”
木闫邪面露惨然,来到了秋水煌的跟前,双膝轰然跪地深深拜倒:“弟子不得不见。”
而就在此时,风师已重整旗鼓,登云乘风厉喝道:“秋水煌,今日便叫你师徒二人葬身于此!”
“老匹夫,找死!”
显然,此刻已坠魔道的秋水煌根本不惧风师,在听得风师嚣张一言后,他顿时恢复狰狞。
只见他一把挥开木闫邪,便要出手再战。
可却不曾想,木闫邪已转身一剑率先刺出!
噗~!!!
于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漆黑的长剑已沾染着鲜血,刺破了秋水煌的丹田。
“这这什么情况?”
“木闫邪弑师了!”
此刻的木闫邪满面痛苦之色,因为他一剑刺破了自己恩师的丹田要害,那凌厉的剑气,早已将秋水煌丹田绞杀的淡然无存!
秋水煌震惊而扭曲的面容缓缓侧目看来,难以置信道:“邪邪儿你?!”
木闫邪眼中泪水划落:“师尊,您走慢些。”
手中黑刀力震之下,长剑上戮,剑气纵横于体内,直破识海!
秋水煌不顾心绞痛苦,他没有半点反抗,周身戾气正在极速消散。
此刻的他似乎完全恢复了往昔清明,正望着自己引以为傲、视若亲儿的弟子,似一霎明白了自己这傻徒儿在想法!
他眼中闪过一抹柔光,遂肃穆咬牙厉吟:“不不!你给我活。”
话音未落,他已殒命于木闫邪的怀中。
“不~!!”
身后雅阁廊下,传来了女子的凄厉的嚎啕声:“父亲!”
木闫邪随之身心俱颤!
“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