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晃了晃手里的竹简,看着低头的陈柯,询问道:“寡人前几日让汝查的太原君,汝查到了吗?如此勇士,究竟与吾代国什么关系?”
陈柯拱手,沉声道:“回禀大王,奴婢派出的人仅仅查到了一部分内容。毕竟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当年凡是涉及到这一件事情的人,几乎都记不清楚了。”
刘义挥挥手,道:“先把汝查到的消息说一说。”
“寡人到想要看看,开仓廪之勇士、代国之恩人、天下之君子,与寡人代国之渊源!”
刘义能够安稳地坐在代王的位置上,除了蒙受父辈余荫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他有能力,并且与叔叔刘彻的关系也不错。
要不然,刘彻才不会傻乎乎的把这么重要的地区随随便便的交出去。
陈柯作揖而拜,声音朗朗,“大王,根据有司汇报,白明哲此人,曾经乃太原郡下辖的太原县人。”
“其祖上乃白仲,故秦太原郡守。”
刘义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趴在案几上,问道:“白仲,难不成是那一位杀神的后人?”
“正是!”陈柯点点头。
刘义激动地拍拍手:“好家伙,原来是英雄之后!好!哈哈哈!”
“昔年武安君之风采寡人不得见,遗憾万分!今其后的封太原君,寡人应当一见!”
刘义起身,手臂颤抖,指着自己这一个亲信,道:“陈柯!太原君家乡宗族是否还在太原县?”
陈柯脸色苍白,支支吾吾:“这……”
“怎么?汝可有难言之隐?”
“大王请恕罪,太原君已被太原白氏逐出宗族。奴婢不知其是否还算是武安君的后代。”
刘义一愣,道:“为何逐出?!难不成是野生庶子?”
如果是野种,被逐出倒也有可能。
毕竟这种很难被承认。
除非家里最年轻一代没有男人,或者是本人有较大的名声贡献,否则这种人不可能回到宗族。
陈柯摇摇头,“恰恰相反,太原君为嫡长子之后!”
“据有司传回的消息,太原君之母在生育之时难产而死,在此之后,太原白氏重新为其父寻找婚配,最终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惸侯家族。
然而,太原君之父因专情守一,不肯接受这门亲事,与家族闹翻。恐遭遇惸侯报复,最终带领年仅五岁的太原君远走长安。”
“害!太原白氏这是糊涂啊!”刘义气的直跺脚。
他满脸通红,悲喜交加,他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呐喊着:“吾代国好不容易诞生如此勇士!竟然被这一群迂腐之人赶出去!气煞吾也!气煞吾也。想要联姻,就不会等其二房、三房子嗣年长之后吗?”
“太原白氏!枉为名将之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义现在恨不得提着两百斤的大刀,杀上太原,把白氏那一群老顽固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鬼东西!
“大王!现在太原君之前的宗族,依旧在太原县。敢问大王需要召见他们吗?”
“哼!召见一群迂腐之人?寡人没那个心情!”刘义气冲冲的再一次跪坐在垫子上,“陈柯,陛下制诏已经说明,太原君不日就会到达太原县。寡人打算前往太原县,好好的会会这个太原君!”
“汝一会儿传寡人命令,让国相暂替寡人处理一下军国事务,当然,具体暂代原由不要告诉国相,那个老头子烦人得很,一旦知道了,肯定会啰啰嗦嗦,令人不得安宁。”
“啊,大王,这不合适吧?”陈柯苦着脸,劝谏一声,“若是国相知晓大王舍弃政务,偷偷地跑出去见太原君,定然会大发雷霆的。”
“待大王回来之后,一样免不了受一顿唠叨。”
刘义不屑的扭头,道:“哼!回来之后,那个老家伙,唠叨就唠叨吧。寡人一直勤勤恳恳的处理政务,偶尔出去放松放松,这有何不可?更何况,见太原君乃皇叔交代之事,吾这是在服从长安之命令。”
他顿了顿,斩钉截铁地说道:“总而言之,今日,哪怕是皇叔来了,寡人也要去见识见识吾代国之英杰!”
“这……”陈柯言语堵塞,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刘义站起来,走到陈柯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陈柯,汝不就是担心国相对汝啰嗦吗?这样吧!汝跟随寡人一起前往太原!”
“不过可要事先说好!汝可不能去和国相打小报告!不然,寡人就让汝去雁门协助士兵抵御匈奴,扬吾大汉国威!”
陈柯苦笑一声:“这……奴婢遵命。”
“嗯。汝现在立刻下去安排车辆,天一黑,吾等就离开!平城距离晋阳有六七天的路程,国相那个老狐狸狡猾得很,迟则生变!”
“诺!”
看着陈柯离开的背影,刘义满意地笑了,自言自语,“太原君,不知君见到寡人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既然皇叔特别交代了,寡人一定给君一个满意的交代!吾代国之英雄,自始至终,亦要为代国之人。”
对诏书所言之事,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丝毫没有察觉到白明哲根本没有如诏书所言前往太原,而是直奔胶东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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