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某人怀疑的眼神已经逐渐冰冷,她毫不犹豫道“其实,我也是听说的。”
“哦。”
就……挺冷漠挺敷衍的。
江寒舟心里默默想着,回头得去查一查了。
这小狐狸似乎跟前未婚夫关系不一般啊!
而顾晏早已做好他继续追问的准备,但此刻就这么轻轻揭过,颇感意外。
仔细一想,她的确是听说的。
前世,她嫁入楚王府后,顾眉也嫁给了白文广,之后更是为对方广纳良妾。
京城权贵的圈子也就那么大,她在参加某次宴会中,从旁人口中得知顾眉专给白文广纳一些体形丰满的女子,必须是名副其实的丰满,瘦一点都不行。
也就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白文广还有这个特殊的喜好。
只是,这都与她无关了。
这么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她抬头看过去,却见众人围在顾眉周围,指着桌上一幅画交口称赞。
“顾三小姐,你这画技真是了得,乍一看去,这鱼儿竟是跟活的一样。”
“就是,为何我画出来,却没有这样的效果?”
顾眉得意地扬眉,被白青扇过巴掌的脸,红红肿肿的,破坏了那张圆脸的美感。
她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顾晏的方向,大声说道“这可是我大姐姐入宫之前特意教我的画法,我可是练习了好久呢!”
语气里是难掩的得意。
众人一听说,这是丽妃娘娘的画技,本来还想跟她讨教的,此刻只能作罢。
谁知道,这东西学了,会不会冒犯到宫里的丽妃娘娘?
顾眉这时才有点被众星捧月的飘然,刚才的郁气一吐而光,“说起来,当初大姐姐同时教了我和二姐姐,二姐姐的本事更加厉害呢!二姐姐,你说对吧?”
顾晏低着头喝奶,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一般般吧。”
“二姐姐倒不如来露一手?”
顾眉知道,当初大姐入宫前,可没教过顾晏。
今天,她就要借这个机会,把顾晏狠狠打趴下。
让世人知道,顾晏只是个空有美貌没有才能的人!
顾晏本来不想理会她,但真吵起来也实在磨人,略一思忖,便起身往那边走去。
当看到顾眉的话时,她眨了眨眼,说道“就这画呀?我可没学过呢……”
顾眉却笑了,“二姐姐胡说什么呢?当初大姐姐可是一起教咱们的呀……你该不会没学会吧?”
这无异于在说,你怎么那么蠢,连这个都没学会?
顾晏本来不想跟她计较,但她几次三番地挑衅,大有不答应誓不罢休的意味。
啊,真是烦人!
顾晏强自忍住心头的躁意,漫不经心道“我虽然没学过,但看起来却不难。只是,在纸上画画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在花上画呢!”
花上画画?
众人第一次听到这说法,倒是狠狠愣了一把。
顾眉只以为她在嘴硬,“既然二姐姐有这等想法,倒不如现场画给咱们看?”
“行啊!”
顾晏十分爽快,走到桌边的花瓶里,摘下一瓣花瓣,又从鬓边取下一枚银簪,当着众人的面儿开始画起来。
与其说画,倒不如说是刻。
但见她一手捧着花瓣,一手拿着簪子,一点点地在花瓣上勾勒出另一朵的模样。
而本来花瓣的脉络,又很好地充当了另一朵花的点缀,竟是花中有画,画中有花。
只一眼,众人就看出,她是真的有本事。
白文广没想到,自己退婚不要的女人,竟然不是胆小怯弱的草包,甚至还有几分真才实学,一时间,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兴趣。
这样的人,有脸有本事,嫁给楚王守寡,倒是可惜了。
若是能让陛下退婚……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突然有种莫名的激动。
罢了,如果能让陛下退婚,就把她纳入府中,他也不嫌弃她长得瘦了。
顾眉瞧见他目光里流露出几分痴迷,心头一急,看着顾晏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阴冷。
不一会儿,顾晏就停下手中的动作,摊开掌心,露出那张栩栩如生的花瓣,说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顿时赞不绝口。
顾晏心里也有些小得意。
别的不说,就是这雕刻的手艺,也足以让她自豪。
那么多奶杯,总算没白做。
见到她的得意,白文广就想给她泼冷水,当即嗤之以鼻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雕虫小技?”顾晏不禁挑眉,“我自认这手艺还算可以,刻的花也还不错,在白少爷眼中,竟然只是雕虫小技么?”
江寒舟拿过那朵花瓣,眼里划过一抹惊艳,却对白文广道“既然白少爷说这是雕虫小技,想必他能刻出更好的作品。不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大家展示一番?”
“远远就听到白少爷夸下海口,看来,本郡主真是来得巧了。”
众人一惊,扭头一看,却见昭阳郡主穿着一身红衣快步走来,纷纷行礼。
昭阳郡主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便凑过来看了眼江寒舟掌心的花瓣,对白文广说道“早就听闻白少爷才华出众,堪称京城才子之首。趁此机会,不如给我们都展示展示?”
顾晏在旁边看着他俩的一唱一和,直接乐了。
这下,倒是把白文广推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白文广何曾不知道他俩的用意,他的确刻不出比这好看的画,但要他承认自己不如顾晏,那也是不可能的。
一时间,骑虎难下。
他的脸色骤然冷沉下来,死死地盯着顾晏。
直到那双眼缠上自己,顾晏才从这个人的身上,找到一丝贩卖孩子的阴毒气息。
她捏了捏奶杯,微微低头,遮掩眼中的冰冷。
就在这时,顾眉脆生生道“刻画不同于作画,就如刺绣那般,讲究一个心境。更何况,二姐姐长在深闺,对女红也颇为在行,能刻出这样的画,也不算很稀奇。但白少爷怎么说都是堂堂男子汉,视野之大,岂是我等闺中女子所能比得了的?”
语气轻飘飘的,倒是要把此事揭过去。
顾晏如数收下她的赞赏,眨巴着眼看白文广,“还是很好奇,白少爷口中不算雕虫小技的画技呢!”
“这有什么好看的?男子汉顶天立地,拿着绣花针银簪之类的东西刻画算什么本事?”白文广不屑地瞥了眼顾晏,转而看向江寒舟,却道,“今日与江大人相见,十分投缘,不知是否能有这个机会,与江大人讨教一番?”
江寒舟连个眼神都不给他,“这怎么好意思?”
白文广却道“江大人不敢吗?”
“不,”江寒舟摇头,一脸诚恳,“我只是,怕你丢脸。”
明明是张狂的话,可从他嘴中说来,竟多了几分游戏人间的潇洒韵味。
白文广从未想过,会被人这么藐视,一时间也上了头,忘记自己父亲曾经告诫过的关于“不能去轻易招惹江寒舟”的嘱咐,执意要与他比试。
“白少爷,俗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确定要与本官比试?”
江寒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眸盯着他。明明是仰视的姿态,但众人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白文广被他激怒,冷着脸道“你只说,比不比?”
“既然白少爷诚挚邀请,那本官也不好再推辞。你说吧,如何比?”
白文广拍拍手,却见一名小厮带着十多个孩子走进来。
这些孩子基本都在十岁以下,按照先后顺序一字排开,本该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但他们却规规矩矩地站着,目视前方,不吵闹,也不东张西望。
顾晏倏地站直了身子,一颗心提了起来。
难道,这些就是被白文广“买”回来的孩子?
这些孩子,明显是被训练过的,不吵不闹,像木偶一样,任小厮指使、呵斥和打骂。
前世,她的宝儿好几次都差点落入白文广的手中,此刻一想来,她几乎不能呼吸。
白文广这个禽兽!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双眼通红,恨不得把白文广生吞活剥,若非半夏及时扯住她的袖子,提醒她不要失态,她几乎控制不住要手撕白文广的冲动。
江寒舟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动静,此刻见她情绪波动这么大,心头多了几分不解。
他看向那些孩子,问白文广“白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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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这周要出差
于是,我默默地把一万字拆成六千+四千,把那四千存到了下一章
啊不能好好码字了
等我出差回来再好好万更吧!
好了,我滚去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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