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次知道许成渊心里不痛快,又柔声安慰道:“莫怕,人家姑娘要的只是你太子妃的名位,说的好听是互结利好,说的难听些,就是互相利用,谁都不欠谁的,好好将人家娶回来就是。”
许成渊苦笑一下:“我还记得小的时候父王同我说过,待我大了,让我自己选妻子,喜欢谁,就选谁。”
榆次道:“这话不像从王君口里说出来的。”
“是啊,我早该当那是父王的醉话。可他千真万确就是那么说的,在我母妃离开的那天。”
榆次笑道:“那你就更不该当真了。”
许成渊闻言,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阿次,你果然很清醒。好一片冷心冷肺,不过这话,我很受用。”
他放下手中茶盏:“我会回去好好娶了她,待将来有一日,你若是我今天这个处境,我一定让你娶到你想娶之人。”
冷心冷肺的榆次低头微不可觉地弯起嘴角,虽说君无戏言,可有时君王的记性也难免不好。他不会真的放到心上,可想了一想,他还是答了句:“臣会陪着殿下,一直走到那天。”
许成渊对他做了揖,榆次也十分正经地回了礼,两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再喝了会茶,便是日暮时分了,外头的冷雨停了,烟花间中人多了起来。
这烟花间看似装修精美,实则隔音效果极差,隔壁雅间的谈论声隐隐约约传过来,直达二人的耳畔。榆次终于明白许成渊为何将会面的地点选在此处,不需露面又能探听些东西,还都是关起门来的私密话,何乐而不为。
两人心照不宣。榆次面上风平浪静,手上也不停歇,选茶,洗茶,煮茶,酌茶一系列的事做得有条不紊,耳朵则伸长了去听四面八方来的声音。
许成渊行事要比他粗糙一些,他一手点茶,一手提笔,在一张上好的软宣纸上写字,字与字间毫无章法,最后,索性端着点好的茶汤,站到窗边打开窗子迎风喝起来,开了窗子,隔壁屋子里的声音愈发清晰。
一个粗犷的男声道:“现在这日子啊,他不太平,唉,外头日日都在死人!”
“可不是嘛,都死得不明不白的。”
“哎,我听说啊,这些人都是死在城外一处林子里的,死相都不好看。”
“究竟是谁杀的?该不会真是闹鬼了吧!”
“我觉得有可能,穆谨止那个大奸臣,坏事做多了,给地府里的阎王盯上了也未可知啊!”
“欸,哪有这么邪乎!我听说是血恶魔又发疯了!毕竟北子村死掉的是她的亲弟。”
“虔安公主啊!”
“这消息靠谱吗?”
“江湖上这样传的,大抵没错。”
“那这迟迟没有结果也理所应当!有王君护着她啊。”
“”
这时,一个有些威慑的声音响起:“府尹大人在此,谁敢信口雌黄,统统下狱。”
外头那吵吵嚷嚷的讨论声便停止了。
许成渊阖了窗子回到案前:“琮国这桩案子我有耳闻,确实是个大案子。听闻这样多的人命丧黄泉,百姓满心焦灼,我也实在有些不忍。”
榆次道:“殿下爱民。不过这桩案子我已经结清了。”
“何为结清一说,凶手呢?”许成渊语气里有些愤恨。
榆次放下茶杯:“凶手好好的活着,且咱们如今奈何不了他。”
“是那个虔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