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头拱到坑边,头脚并用以期能爬上来,
喊叫声,求饶声,咒骂声,从来也没停过。
易峰无动于衷,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站在坑边的兄弟就挥动起了手中的铁锹。
随着碎土落下,坑中的匪卒如同被丢进开水中的蛤蟆一般,发足的往上蹦着,但足有两丈深的坑,让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徒劳。
易峰走到一阵风面前,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让旁边包括自家的兄弟都是背上微寒。
“听说饿死不错,刚开始你会觉得饿,接着你会渴,然后你会觉得腹中如同火烧一般的疼痛,最后你会将你眼中看到一切都幻想成食物,拼命的往嘴里塞,原本饿得很小的胃,会被你塞的东西再次撑大,直到胃炸开为止。”
一阵风的额头汗水直流,身体不是挣扎,而是不可抑制的抖动,嘴中的唔唔声更是急促。
一阵风被带走了,易峰没再多看一眼。
三日后鲁大回来,带回了突利的人头,以及柴绍的一封斥责文书。
易峰压根没看文书的内容,就丢到了旁边的火盆中,突利的人头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命人随意丢到了草原上。
“子谦,你这样不好,你要好好的静静。”
帐篷里只有他和苏定方两人时,苏定方注视着他缓缓说着。
“定方,我没病,身体和心理都不会有,你放心。”
看到易峰露出的笑容,苏定方狐疑的点头走了出去。
这些事做完,易峰的心里才觉得轻快了少许,
恢复了正常,令人抓紧时间准备物资,他们还有二十天,还有千里路要赶。
众人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回家的路上,易峰仍是坐在马车上,他的身体虽然差不多好了,但长时间骑马还是不行。
当踏上关中的土地时,就有官员迎在道左,请他入城暂歇,都被他一一的婉拒。
但有一地特殊。
到了富县境内,他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数以万计的百姓,跪在他的马车前,请他这个富县的大恩人,暂停脚步。
叶之逊更是长揖不起,盛情难却之下,他带着大队成员进了城。
虽说唐律有规定,军队外出无旨不得进城,但此刻的易峰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富县与一年前相比真的是大变样,宽阔的中心街道两旁,新建了许多的房屋,店幡林立。
一路行来,他不仅看到了三家客栈,还看到了两家酒肆。
“现在很多外商到此地屯煤球,所以客栈的生意倒是不差。”
“没有烟花地?”
“有那么一两家,在另一条偏街上,但易侯放心,赌坊下官可是严厉禁止。”
易峰点点头,妓馆现在属于合法经营,强令禁止不甚妥当。
“县衙下官已经翻修,易侯今日就住那里,晚上县里乡老要为大人接风,这事下官可拦不住。”
“人说做官不修衙,你怎么反着来?”
易峰在叶之逊面前很放松,叶之逊的性格他足够了解,这样的人眼里还揉不进沙子。
“哈哈,年中时,朝廷想调下官到州府任别驾,下官可是求了不少人才得留下来,下官的魂就在富县了,这辈子恐怕是离不了。”
易峰点点头,叶之逊的性格其实不适合混官场,留在富县是最好的选择。
烽窝煤可是连着长安大半勋贵的利益,所以没人会来为难这样一个老实人。
晚上,不仅乡老上前敬酒,叶之逊更是频频举杯,就连长孙冲、苏定方等人都上前灌他酒,
他清楚,所有人都希望他醉一场,兄弟们更是希望他能彻底发泄一次,以忘却心中的那些苦楚。
明白这些,他来者不拒,终于在宴席过半时,醉在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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