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之约(1 / 2)

相遇这种事,&bsp&bsp来时有多美好,分开时就有多让人难过。

其实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参会者陆续离开了南霄山脉,&bsp&bsp但是祁念一熟识的几位都还留在这里。

翌日一早,&bsp&bsp他们就要各奔东西,&bsp&bsp因此仙盟包下了山下所有的茶肆酒坊和饭馆,&bsp&bsp供应免费的好酒好菜,&bsp&bsp只要是本届南华论道的参会者,&bsp&bsp都能前往,&bsp&bsp可以和相熟的抑或是还没来得及相熟的道友把酒共饮。

祁念一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bsp&bsp但此情此景也难免有些不舍,被萧瑶游拉着一起去了她们最常去的那间茶肆,只是今天人比起往日要多上不少。

门口立着一块牌子——今日只有酒,没有茶。

祁念一进来时,&bsp&bsp正好碰上玉重锦喝高了,站在桌上唱歌。

他嗓音不错,清越明朗,&bsp&bsp虽然有些醉意,但唱得还是很好听。

这首歌唱的是中洲某个地方流传已久的民谣,&bsp&bsp曲调悠远辽阔,他唱的是中洲的古语,歌词说的是一群战士即将要奔向各自的战场,临行前道别的故事,&bsp&bsp非常适合今晚的氛围。

他唱了一会儿,&bsp&bsp在座就有人击著而歌,&bsp&bsp这里中洲人士不在少数,&bsp&bsp这首歌传唱度高,&bsp&bsp几乎无人不知,没一会儿,几壶酒暖肚,所有人都开始低声相和。

祁念一自幼就喜欢跟二师兄一起去偷大师兄的酒喝,早就练就了一副好酒量,喝了不少,脑子也还十分清醒。

妙音坐在她左边,她是不敢喝酒的,任何会让她失去理智的东西她都不敢碰,万一在那之后不慎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可能会让她后悔终身。于是她斯斯文文的吃着店家送上的菜品,含笑看着一帮朋友闹得开心。

【我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喝酒玩闹。】

祁念一听见了妙音心中的感慨,偏头过去,两人含笑对视“感觉还不错,对吧?”

妙音轻轻点头。

那头,玉重锦迈着踉跄的步子从桌上下来,准确的说是被他哥哥薅下来的,玉笙寒少有的也到了场,想也知道是被玉重锦拉过来的。

不仅他们,拖着一身伤的楚斯年和黎雁回,青莲剑派卢沧海和几个熟悉的好友,沧寰也来了一波人,慕晚坐在她斜前方,正安静的喝着酒。

她这人,就连喝酒的时候都这么安静,其他人打闹喝酒,她也只是在一旁注视。

他们这群人,浩浩荡荡挤满了三楼的客舍,从雅间挤到了走廊上,歌声到中后段就开始变乱了,玉重锦拎着一壶酒从三楼楼梯扶手处扶摇直上,都快够到了房顶。

卢沧海跟在他身后要去夺酒,奈何身法比不上玉重锦,在后面无能怒吼“你怎么连喝酒都要使‘转浮萍’身法!真不是在炫耀吗!”

玉重锦朗笑几声“酒难道不就是抢着喝才有意思嘛。”

楼下人声鼎沸,已至深夜了,但无人愿意从这里离开,高谈阔论不时从楼下传来,听见有人在说

“我等不强求能拿奖励,只求能在此寻一强敌良友,尽兴便好。哪怕是已经战至前八的人中,不是也有好几个伤重退赛的吗。”

“也不知道陆道友怎么样了,他之前还帮我指点过阵法入门基础绘法这门课。”对方小声说,“他人挺好的,怎么就……”

“时也命也啊,昔日西洲远近闻名的少年天才,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们觉得谢天行会被重判吗?”

“阵师会可是上阳门的老本家,他们若是不重判谢天行,对得起他们精心培养出来的陆清河吗!”

听见这样的对话,三楼这群人都纷纷沉默了下来。

有些人想起了那日前八名意外碰到一起,在玉重锦的撮合之下,大家顺势一道吃了一顿饭。

那时陆清河懒散而不失通透,谢天行温润而不失稳重,如今不过短短数日,事情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故,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酒至正酣时,萧瑶游抱着祁念一大喊“公主殿下,接着包养我吧,我保证你绝对不亏,只要五千,不、四千极品灵石就能买我一个月,我是不是特别好用。”

也不知道这吞金兽什么时候涨了价。

在无望海的时候明明还是三千一个月。

她醉眼惺忪,磕磕巴巴地非要祁念一回答“她是不是特别好用这个问题”,顶着一屋子看好戏的眼神,祁念一木然道“好用,非常好用。”

萧瑶游这才心满意足地醉死过去。

“公主殿下?”慕晚调侃道,“你们之间的称呼真有意思。”

祁念一一阵无奈。

酒过三巡,酒量最好的那一批人都已经有了醉意,楼下声音逐渐安静,楼上七歪八倒地睡着好些人。

这是仙盟给他们办的告别酒会,自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祁念一用灵力驱散了些酒意,把倒在她身上的萧瑶游安顿好,径直离开了茶肆。

今夜明月清凉如水。

她仍然像那日一样,打算乘舟随水漂流一夜,也算是和这南霄山脉道了别。

原本就在山下,倒也省了一番功夫,水边停着不少竹排,她随意挑了一个,正准备上去,就听见露面传来凌乱的一串脚步声,还有细细簌簌的低声交谈“这个不行,这个太小了。”

“大的,那个大,不然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这声音实在太耳熟,她转过身去,就看见身后跌跌撞撞跟了一群醉鬼,刚才屋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又跟出来一拨人,看着她的动作,也都兴致勃勃地开始挑选竹排。

祁念一刚想说话,就对上好几双湿漉漉的眼睛,眼里写满了“你要玩什么好东西,我们也想玩”。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认识这样一群人了。

后来费了好大的劲,九个人乘上了三个竹排,一群人躺在竹排上,任由夜风拂面,酒意终于被吹散了些。

玉重锦靠着眼疾手快抢到了跟祁念一同乘的机会,他躺在竹排上,大喊道“哥,我哥呢。”

萧瑶游含糊不清地说“你哥不是先回去了吗。”

玉重锦十分伤心“我哥,不喜欢我。但我很喜欢我哥,我想让父亲对我们一视同仁,但是父亲从来都不听我的,然后我哥就讨厌我了。”

有些话,即便如他这样潇洒不羁的性子,也要酒后才能说得出来。

祁念一认真的想了想,在原书之中,她确实没有看到玉重锦这个。

在书中,玉笙寒杀了她之后,深渊再次被镇压下去,而他回到仙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玉华清手中夺权,自己成为了仙盟之主,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原来玉家还有这样一个小公子,玉笙寒还有这么个弟弟。

那书中,连浩然剑三个字都没有出现过,她只觉得玉重锦的剑法和书中某个剑客的路子有些像,确是不知这兄弟两人,最后会何去何从。

玉重锦兀自伤心了一会儿,又坐起来,睁着一双亮晶晶湿漉漉的醉眼问祁念一“你有兄长吗?”

“算是有吧。”祁念一想起宫中的景帝,他们没有见过几面,但是却在多年以前,就因为父皇而联系起来。

“但我有三个师兄,我从小在他们身边长大,他们跟我的兄长也没有区别了。”

“居然有三个啊。”玉重锦迷蒙道,“你和师兄们的感情一定很好,真让人羡慕。”

他们家那些事,祁念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把这个话题避了过去。

“明日回去后,你们都打算去做些什么?”她问。

玉重锦想了想,低声说“外出游历吧,去哪里都好。”

他是个不适合呆在家里的人,只有他不在家里的时候,父亲才不会对哥哥那么苛刻。

另一边的竹排上,楚斯年已经酒醒,望着天上皎月,默默说“回剑派,练剑。”

黎雁回闷声说“我也打算外出游历,祁道友,这次又没能交上手。”

他也不知道该说签运好还是不好,总之同祁念一在无望海的时候就约定一战,没想到直到南华论道他们都没能交手。

玉重锦突然笑了起来“我和她交手了。”

他语气十分骄傲,让黎雁回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没有用灵力驱散酒意的玉重锦并没有发现自己被瞪了。

他珍惜地拿出祁念一送给他的剑鞘,自豪地说“她还送了我她的剑鞘。”

另一头,楚斯年眼神瞬间清明,也坐了起来,淡声说“你说的剑鞘,是这个吗?”

玉重锦看过去,发现楚斯年手中赫然也握着一个剑鞘。

和他自己手中的非常相似,剑鞘底端同样刻着一个念字和一个白字,只有剑鞘上所刻的暗纹不太相同,但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个剑鞘同出一人之手,是同一把剑的剑鞘。

两人的眼神同时挪到了祁念一身上,还没说话,就见慕晚也拿出一个剑鞘,淡声道“我也有。”

果然也是同一款。

玉重锦难以置信道“为什么你手中那个还有剑穗?”

祁念一“哦,她的那个是我最常用的一把,所以系了剑穗。”

萧瑶游说着醉话“我也有的!”她开始到处掏,试图把她手中那个剑鞘也找出来,但是意识一片朦胧,记不清放在哪里了。

玉重锦沉重道“可以了,不用找了。”

不要再伤他一次。

剑者之间互相赠鞘,是表达欣赏之意,一旦赠鞘,就代表我认了你这个朋友。

通常时候每个剑修都只有一个剑鞘,所以赠鞘一事在剑修之间如此珍贵。

他实在没想到,她有这么多剑鞘,还都送人了。

玉重锦忍不住问“你……到底送了多少人剑鞘?”

祁念一想了想“七八个吧。”她看着玉重锦奇怪的表情,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玉重锦“……没什么。”

他庆幸自己是八分之一而不是八十分之一。

没有人看见,在她身后,非白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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