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夜里柳氏熄了蜡烛,刚刚闭上眼睛,便觉得有风晃过,正要睁眼,就瞧见床头立了一道黑影。
柳氏吓了一跳,正要摸索烛台,那人却已经开口了,“是我。”
蜡烛熄了,窗户被来人打开的老大,柳氏透着月色看清来人坚毅的轮廓,分明就是那白天已经来过一趟的顾侯无疑了。柳氏咬着唇,照道理她应该生气的,可多日不见,如今骤然再见她她心里竟生出的是另外一种情愫。
“大半夜的,侯爷来怕是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也得试过才知道?”
顾庸早都不耐烦了,这要是在军中,两个看对眼的男女早都已经好了好几回了,他一把扯过柳氏抱上床便吻了起来。柳氏那小胳膊小腿儿自然推不动他,他吻了一会儿也不再挣扎,顾庸还以为她愿意接受自己了。
正预备再亲下去的时侯,却尝到了一颗咸咸的泪珠。
“你这是做什么?”
顾庸看着底下闭着眼无声哭泣的女人,只觉得心里无头火起,“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她之前分明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他好些又成了一个登徒子!
柳氏睁开哭的水雾迷蒙的双眼,见他也赤红着眼,她倒不怕了。
想了片刻,干脆也靠过去依着他,“我知道侯爷心里是有我的,如果侯爷真的想,我……”柳氏说不出来,但她把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顾庸越发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了,既然她愿意又哭什么?
柳氏知道他的意思,“我可以跟侯爷相好,但是我不想进侯府,日后侯爷若烦了我,就当日后从来没有见过我可好?”
柳氏希冀的说着,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如今她还年轻貌美,顾庸喜欢,她叫他放手他是不肯的。倒不如两人相好上一段时间,等日后他清淡了,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柳氏自以为是个好主意,却见眼前男人几乎是生磨着牙口,“你这女人,当本侯是妓子吗?”什么叫不想进侯府,她跟了他又不进侯府,当他顾庸是她招过来的小官吗?想起本朝贵女们那些特殊的癖好,顾庸的脸一时黑的可以。
他黑了脸,柳氏也没什么柔情蜜意了,她推开了他。
这些日子做多了生意,倒让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绵软,“我再也不会给人做妾。“
顾庸倒是愣了一下,“你想当我的正妻?”可别说她嫁过人,就是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以她的身份都不可能进侯府。柳氏自然知道,所以也从未痴心妄想过要当什么侯夫人。
但如今她不想和顾庸再纠缠下去,便直接点头,“对,我不想叫人在看不起我,欺负我了。”
“要么你就娶了我当正妻,要么咱们就只当是露水情缘,我绝不会做你的妾。”柳氏决绝道。
从来都是叫女人捧着的顾庸头一次这么叫女人下了脸子。
片刻后也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我看你脑子不太清楚,待你清醒了我在过来寻你。”
一般情况下出了这样的事儿大部分男人都该哄着女人,可偏顾侯从来都叫旁人给供着。他虽喜欢柳氏,可觉得柳氏太过侍宠生娇了些,不若冷着她些时日。
毕竟她只要冷静下来就知道,以她的身份他竭尽全力让她做他的妾已经是他的恩典。他虽爱重柳氏也得让她明白些事理,否则日后进了府岂不是跟他一味的争吵。
可柳氏却从他离开的背影中渐渐冷下了心肠,要说之前不想当妾,还对顾庸有那么些温软的心思,可他这么一走让柳氏也清醒过来。男人哪有靠得住的,前段时间他能再帐篷里跟他你侬我侬。
今天就能因为她夸下海口要做正妻便冷淡对她。
所以女子为何要嫁人?
已经所嫁非人一次,她还要再嫁第二次吗?
柳氏原本温和的峨眉映着夜晚的月色,竟显得有些刚硬。
——
“咳咳……”顾彦维难受的用帕子抵着唇。
一旁的皇后瞧见了,连忙关切道“老九身子不好怎么给他倒了冷酒,快,换碗温热的茶汤过去。”
皇室子女从小奔赴各种宴席的场所上,六七岁就能饮酒了,何况顾彦维今年过年就满了十一。他温和的冲皇后道谢。果不其然,便见那素来和善的皇后面露不忍,“皇上,臣妾看小九脸色这么难看,这宴会还有一个多时辰呢,下半夜都是冷风,不如先叫小九回去休息。”
想着今日不是什么大的节日,坐上皇帝欣然同意,“皇后有心了。”
顾彦维心中叹气,便从宴上站了起来,身旁伺候的太监春喜替他裹上了又厚又宽的披风,“父皇,儿臣告退了。”
成奚帝看着坐下的儿子,虽然病弱但小小年纪一股仪态便貌若仙君,挂起一抹慈父微笑,“好好注意身子,过几日父皇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