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真真是说不来的新奇,顾庸笑着摸摸下巴,随手掏出个荷包,冲沈清秋招招手,“来来来,乖女儿,爹给你个见面礼。”
他笑容满面。
沈清秋弩弩嘴,脸上好大不情愿,却也没说什么,上前接过荷包放进怀里。
昨儿,顾庸没阻止她杀白姣娘,甚至拦了徐老太君的人,算是很护着她娘了,单这事儿……唉,罢了,她就勉强认下这个继父吧。
沈清秋坐了下来。
外间,奴婢们送了早膳进来,摆下桌儿盘儿,新进三品之家开始用餐,闲谈间,难免提起昨日之事。
“清秋,我的儿,你那手段着实有过了,白氏哪怕做错,好歹禀了老夫人,请她处置,你私下了结她,终是有些不妥……”
柳氏叹声说。
她到不是觉得女儿不该杀人,或是她婚礼闹出人命晦气,而是怕女儿因这遭事引得候府内主子们不满……
毕竟,她再嫁之身坐高位,女儿又是姓沈的,难免要谨慎小心些。
便是那高门大户的贵女嫁到夫家,都要做小伏底三年呢,更何况是她们了!
“娘,你也太小心了。”沈清秋抬头瞧了她一眼,口中不满的嘟囔,然而,柳氏却垂下眉,对她摇头,“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
她无奈妥协了。
到是顾庸,闻言浑不在意的摇头,“小柳儿用不着这样小心翼翼,你是我顾庸的妻子,自有我护着,既敢算计你是死罪,清秋做的好,她便是昨儿不杀,我今日也会要那白姣娘的命!”
“清秋是个小姑娘,我不怕好戾气太重,旁人讲究她嘛!”
柳氏脸上带着甜蜜,口中软软抱怨。
“我顾庸的女儿谁敢说?将门虎女就该如何!”顾庸大笑。
柳氏便锤他,“什么将门虎女?偏跟你学个土匪样儿。”
她笑斥,随后,便没在说什么。
三人很快用完了膳,收拾妥当便出一屋,准备去给徐老太君请安。
坐上轿子一路来正院,门口,赵妈妈嘟着脸迎上来,“夫人当真好生慢,老太君都您许久了!”
她沉声,满脸不愿意。
柳氏闻言心中有些不安,小声抱怨顾庸,“早说过让你快些,到底还是晚了,累的老太君久等。”她这新媳妇面上不好看啊!
“无妨,祖母年迈,本就起的早,不是特意为了等你。”
顾庸闻言安慰。
赵妈妈听着心中暗恨,她本是想给柳氏个下马威,谁知候爷到护着这个贱人,果然狐媚子有些手段,“候爷,夫人,沈姑娘,您们请吧。”
她高声。
刻意在‘沈’字上加重音量,想着沈清秋个拖油瓶,哪怕在凶煞初来乍到恐都敏感,先捏她一捏,谁在沈清秋却浑不在意。
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到是顾庸对她皱起眉头。
赵妈妈心里气的都快炸了,但在顾庸的威摄下,却又有些怯,再不敢做什么小动作,老老实实领着众人进了正屋。
高堂之上,徐老太君早已端坐。
有女婢捧上茶来,又往上地辅了膝垫儿,顾庸和柳氏忙上前,齐齐跪倒。
“儿子给祖母请安。”
“儿媳给祖母见礼。”
两人捧着茶,恭敬齐声。
徐老太君垂头瞧着他们,目光慈祥扫过儿子,划到柳氏身上时,却又有些复杂和不喜,伸手先过顾庸的茶碗,以轻轻抿了一口,低声道“我儿已成家,便好生过日子吧。”
随后,掏出个荷包递给他。
顾庸收起,尊声道“是。”
到此,礼仪都进行的很顺利。
只是跪在顾庸身边的柳氏,面色却是有些潮红,眼底隐隐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端着茶碗的指尖微微有些泛红,明显情况有些不对。
然她是跪着,脸儿又垂的低,根本没发现她的不妥,只有沈清秋个儿小,身量不足,又一直注视着她,瞧着她端的那杯茶飘出枭枭白烟儿,柳氏的指头都烫出泡来了……
不对,那茶水温不对!
有人害她娘!
沈清秋眉眼猛地一厉,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拽过柳氏,把她里的茶碗抢过来,发现果然烫的厉害,“这热茶,谁想喝谁喝吧!”
她怒声,挥手将茶碗执到地上。
‘呯’的一声,茶碗碎裂,热茶迸溅出来,周遭丫头老妈子俱都被烫了个正着,就连顾庸都被播及,手背都红了。
“哎啊!”徐老夫人也被烫了裙面儿,又惊又疼的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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