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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一架墨绿色的直升机裹挟着猎猎风声盘旋在暮云山上空。
此时,薄薄的云雾笼罩着山峰,而密林之下,树木经过雨水的冲刷,尤显绿意盎然。
很快,直升机如入无人之境般稳稳地降落在容家别墅门口的草坪上。这时,如果有人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冰冷的机身上有一处特制的篆体。
待轰鸣的螺旋桨声渐停后,一个容貌昳丽至极的男人缓缓倾身而下。
一身高级黑色西装衬托着修长俊挺的身躯,眉目清冷,可瞳中染着骇人的红血丝,让他看起来宛如一头高贵但伺机而动的凶狠野兽!
叫人无端畏惧且不敢轻视!
至于别墅里的保镖们,像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又像是不由自主地惧怕,自觉让步退出一条路,目送着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向客厅。
裴子羡双手插兜,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倨傲冷矜,不疾不徐地踏过玄关,径自入内,优雅落座。
奢侈复古的客厅内,主座沙发上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正慢条斯理地轻拨茶盖。袅袅烟雾模糊了她的清冷面容,也氤氲了她的冷淡音质。
“夜雨初歇,名震陵城的裴爷却不请自来,如此兴师动众来我容家,可是为了帮慕之讨回公道?”
闻此,负手而立站在裴子羡背后的谢昀不悦地挑了下眉梢。
好一个先声夺人!
所谓“众”,不过是除了飞行员就是他。
特助脸色俊冷,他回想起临行前从影阁看到的机密信息,面无异色地暗暗打量着美妇人。
谁能想到,眼前这位深居简出温婉端庄的容夫人竟是唐家这一代家主。
——唐翰音,字瑟如,年方四十二岁。
……
男人不羁地叠着长腿,唇角微勾,喉间流淌出的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寒霜,“容夫人倚老卖老动了我的人,就没想过后果么?”
“你的人?”
唐瑟如闲适地轻呷一口太平猴魁,不紧不慢地摇头轻笑,“裴先生言之尚早。”
“是么?”裴子羡神色不辨喜怒,仍旧一派端方冷淡,而语气同样无波无澜,“待我和慕慕大婚之日,还请容夫人盛装出席,道一声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待捕捉到某个意有所指的音腔时,唐瑟如那双洞察人心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下一瞬开口的语调俨然多了几分深沉。
“慕之是孤勇之人,本就情爱淡薄。你走你的独木桥,何故去招惹她的阳关道!”
“容夫人此言差矣。”男人薄唇亲启,深邃的眼尾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正当明弦下意识等着下文时,却听对方话锋一转,“今天我来,是想亲自告诉容夫人,在找到楚胤之前,我会先拿容秋灼开刀。”
随着这声低沉暗哑的嗓音荡开,偌大的客厅针落可闻。
若是唐慕之在场,怕是都会惊叹裴子羡会用如此平缓冷静的声音说出楚胤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