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叮当作响的铃铛声,伴着嘚嘚的马蹄,鹤从年不由犯起困来,迷迷糊糊间,他倒是想起来自己和杜言头一回见面的场景。
那天,都是血。
雨水混着血水,一瞧便知道伤得很重,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一声都没出。
任是鹤从年见惯了这些,可看到杜言身上狰狞的伤口,还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她究竟是怎样撑下来的。撑到自己过来救她,才一声不吭地倒下,在此之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倒是瞧不出半点儿端倪。
谁能想到这般平静之下掩藏着足以要了她的命的伤。
说来也是古怪,便是身上受了那样严重的伤,只差一点点就要捅进心口里边儿,这才过了没几日,恢复得倒是很快。
鹤从年本以为杜言是硬撑着,就像来的那日一样,同样撑着,同样不被人瞧出来。
的确是有些人,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虚弱的一面,免得被人趁虚而入,背后突然来上一刀。
鹤从年便打算好好瞧瞧杜言究竟能装到什么时候,就不信,她真的不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出乎鹤从年的想象。
意料之外。
杜言是真的感觉不到疼痛感。
所以说杜言也并非硬撑,那日夜里晕过去,纯粹是因为失血过多,虚弱得很。
至于鹤从年是怎样发现的,还不是成日盯着杜言,反倒被人抓了个正着。
杜言是习武之人,自然不像其他女子那样柔柔弱弱,生得娇小可怜。相反的,杜言手长腿长,虽然看起来纤瘦,但实际对上鹤从年,那完全是,全方位碾压!
早就发现这小大夫日日偷看,也不晓得安的是什么心思,于是杜言决定主动出击。
直接逮过来问问不就行了!
杜言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时候,鹤从年一边给她换药,时不时地还偷瞄一眼,甚至还暗戳戳地将那绷带扯得力气大些,着实
或者说这小大夫是在同她撒娇不成,不然怎么会这般别扭的模样。
杜言看来是这般情况,但鹤从年表示自己确确实实是在认真地试探她,压根儿跟撒娇扯不上关系!况且,他一个男子,得是多么想不开,才去和姑娘家撒娇!
说他撒娇,那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虽然鹤从年试着碰到伤口,按理来说好歹也该皱下眉头,但是杜言瞧着没事人一样,这怎么可能呢。若真是装的,这忍耐力实在是太强悍了些。
试又试不明白,想也想不清楚。
所以,鹤从年决定还是直接问比较妥当。
“姑娘。”
杜言奇怪地看了一眼鹤从年,“何事?”
鹤从年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杜言对面,“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或许只有姑娘能一解鹤某困惑。”
杜言挑眉,“不妨说来听听。”这小大夫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是怪讨人喜欢的,若是家里边儿放一个岂不是美哉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