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之上,这么多年,李元长首次上朝。李元长坐在龙椅之上,面容憔悴,一显病态。但他却喜怒不形于色,神情淡然注视着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
而那些大臣现在皆俯首低眉无人敢做声。昨晚乃是李元长的寿辰,在宴席之上了,竟然有人胆敢行刺,实在有损皇帝威严。
今日李元长上朝,定当会因此事问罪他们这些官员。所以这些人知道,万万不可先开口,若是有一言不当,只怕李元长的怒火便会发泄到自己身上,那么自己就算无过,也会成了代罪的羔羊。
李元长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又如何不明白这些大臣们的意思,他笑着说道“怎么都不言语?”
李元长问了一句,可还是没有官员回答。
他继续说道“朕知道,这么多年不上朝,你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讲,只是区区几本奏折,怕是不够的吧。既然今日朕坐在了这里,又将你们这些大臣们叫来,难道打算一言不发的就回去不成?”
就算李元长如此说,可还是没有大臣开口。
李元长说道“吕法一,你来说说吧。”
听到李元长叫自己,吕法一上前一步,说道“启禀陛下,陛下让微臣说,指的可是昨日之事?”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来猜朕的心意。”
听到李元长如此说,吕法一则一躬身“启禀陛下,既然不是在说昨夜之事,那么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那戊爱卿可有话要讲?”李元长又看向戊子念。
戊子念此时正在闭目养神,他心知李元长自然会叫他。
戊子念说道“老臣以为,昨日竟有人胆大包天,行刺陛下。虽然一人已经死了,不过一定要追查下去,顶还有其他帮凶。”
他说的帮凶不是别人,就是李道禅。况且昨日这些大臣们已经看到李道禅欲救一刀那个刺客,所以他这般说,便是让李元长治李道禅的罪。
这些大臣可不知李道禅的身份,又是戊子念开口,他们自然纷纷附和。
“戊丞相说的是。”
“陛下断不可饶此乱臣贼子。”
……
而李元长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
“戊丞相所说,想必是各位爱卿所想吧?”李元长问道。
妄自揣测圣意乃是大忌,可若不揣测圣意,那么这官也不用做了。所以挺高李元长这么说,这些大臣纷纷思量,李元长此言到底何意?
吕法一说道“陛下,昨日的二人是否真为刺客,倒无凭无据。若是刺客,陛下在时,却未曾见到他们出手。反倒是陛下离开后,才动手的。可见他们不是要与陛下作对。”
吕法一乃是刑部尚书,只要给一刀和李道禅定罪,那么定会交给他刑部。但李元长若是想追究李道禅与一刀的罪过,又怎会留到今日?所以吕法一这才替李道禅说话。说是替李道禅说话,倒不如说是顺着李元长的意思。
吕法一所言,跟戊子念倒成了针锋相对。原本还异口同声的大臣们,现在又沉默下来。
李元长看在眼中,他微微一笑。此时夜不阑在李元长二胖说了一声。
李元长说道“既然你们都不说,就让他自己来说吧。”
说罢一个太监领着李道禅走了进来。众大臣看着李道禅,神色各异,小声议论着,而李道禅则双手背后,从容不迫。
在这些达官显贵当中,倒是极为“鸡立鹤群”。
“公子,公子,赶快给陛下行礼。”领着李道禅的太监,跪在地上,看李道禅还站在原地,心中大惊,对李道禅急忙说道。
而李道禅瞅了一眼那个太监,又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李元长,他嘴角一勾,也不说话。
李元长不以为意,而那些大臣,则大声呵斥李道禅“大胆刁民,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这位老头,你若是想跪,可以替小爷跪啊。就是不知道你这把老骨头跪下去,还能再起的来的吗?不过也罢,有些人啊,只配一辈子跪在地上苟活着。”
“你……你说什么?你这刁民,竟敢口出狂言,实在是胆大妄为,罪该万死!”
李道禅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小爷万死不万死,跟你有何干系,你这老东西若是看不惯,可现在就杀了小爷。”
“有辱斯文,本官岂会受你挑拨?”
“老东西,既然不敢,就快些回家吧,别在小爷眼前碍事。”李道禅摆摆手。随意靠在大殿红柱之上,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向那些大臣。
“你们还有谁想跟小爷斗嘴的,尽管来。以前小爷听书的时候,有什么舌战群儒,没想到今天小爷也有这一遭。不过这殿上的读书人,小爷看也没几个好东西,可却是实打实的大官,那小爷这便叫舌战群官吧。”
李道禅故意激怒这些大臣,要的便是让这些人上谏李元长,逼李元长杀了他,他倒要看看,李元长是否会杀他。
只是有这位老臣开了口,竟然还没李道禅羞辱,李元长都未曾说什么,其他官员看在眼中,自然不会再跟李道禅舌战一番。
李道禅看着他们,心中讥讽一笑唉,果然都是千年的狐狸。李道禅的这点小心思,可不够用。
这些大臣不开口,李道禅也懒得再说,面带微笑,等着这里的“主子”说话。
果不其然,李元长说道“看来就算是朕将他叫来,你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既然如此,朕便让他下去了。”
“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问不当问。”
一个身披战甲的老将军,上前一步,说道。
此人乃是大奉老将军,高月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