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路过何穗身侧横眉冷眼就要走,猗天苏忙着跟上,还不忘礼仪周到。
何穗看着这二人的背影,一个卑躬屈膝,一个盛气凌人,不应当是十分相配的。
不知长公主在少陉公子面前是何等模样。
听他人所述,少陉公子是文曲星下凡,能骑马游街一日看尽长安花的人,那应当是一身傲气才是。
猗天苏错就错在文不成武不就。御侍郎这等称谓,在外人那威风凛凛,可谁叫长公主的外祖父家,世代都是大将军。猗天苏身上的本事就有些不经看了。
何穗在感叹之余,更好奇的是,为何少陉老母会去了公主府做事。
二人因为少陉之事,并不对付。
难道,婆婆知道长公主怀有身孕之事了?
何穗恨不得马上将此事告知赵煜,虽说落井下石不对,但她落井下石之人,首先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她左顾右盼,不知为何,赵煜就是久久未到。
眼看热闹的天王巷的人都渐渐散了。
月明星稀,寒鸦栖息。
船夫停了案,落了灯。
何穗站在湖心亭上朝他喊,“船家伯伯,你可知现在几时了?”
“快到亥时了。”船夫喊回来,“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大晚上的可是在等人?”
声音由远及近,船夫脱下蓑衣,手中拿着斗笠,“都这么晚了,你等的人定是不会来了。不如回去吧。”
赵煜不是不守时的人。
相反,他做事一板一眼。若非是信压根没到他手里,亦或者是,他知道是她,压根就不想来。
湖面一阵风吹过来,何穗突然觉得眼眶发酸。
自小她就很少哭,若是有人欺负她,她定是睚眦必报,不出两天就去欺负回来,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可是唯独赵煜,她能怎么办呢。
好似赵煜在梁溪的那年月娘节,她约他出去对对联,猜灯谜,知道他是个书呆子,定是对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有兴趣。
赵煜少时可供玩乐的东西少,没见过什么热闹场面,当时也是对月娘节之行充满期待。
处事不惊的美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何穗记得他那日整天兴致都特别高,桃花眼尾一直是上扬的。
可惜傍晚炊烟袅袅之时,她在学堂回来的路上撞见了几个新收服的小弟,约着他们去河边掷石子。
玩着玩着忘了时辰。
等她回家时,小赵煜就坐在门槛上,眼神黯淡无光。
那一刻他眼里的光景,简直是她这辈子见到的至暗时刻。
何穗从未走过那么漆黑无助的一段路,愧疚的藤蔓爬满了她的脊背。
可是那时候的小何穗身上的傲气重,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做错了。
她仍记得自己那晚笑得有多欠揍。
似是嬉皮笑脸毫不知愧。
“赵煜,你还真在等我啊,哈哈哈,我是骗你的。猜字谜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家里睡大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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