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哥哥陆澍告诉她,要去黎川县当县令。
陆蘅高高兴兴的收拾好行李,和哥哥一起上路,同行的还有一个姑娘,确切的说是一个长相极为精致的姑娘。不过大概是个哑巴。陆蘅从未听她说过话,哥哥陆澍只告诉她,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三人一路走来,非常顺利,昨天他们已经到了黎山脚下,翻过黎山,预计傍晚就能就进县城。
可这最后一程,偏偏出了意外!
黎山上密林高耸,遮天蔽日,即便是正午时分,林荫之下,也只有些许细碎阳光。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虫鸣鸟叫。
她们的马车还没上官道,就碰到数十个大汉,从林中冲出来。清一色的灰褐色衣衫,腰间别着大刀,寒光凛凛,刀柄上系着红巾。一言不发,对方直接拔刀飞起,劈了下来。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
陆蘅吓的魂飞魄散,透过车窗,看到驾车的哥哥与对方打斗,乒乒乓乓,战况激烈。她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可车厢里的另一个人,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听到外面的打斗声。
陆澍虽武艺高强,可终究是寡不敌众,被打的节节败退,只能退到马车上,且打且退。受惊的马儿也不听使唤,四处乱跑、匪徒很快就追了上来,陆澍再次跳到匪徒中间,激战起来。
匪徒一刀劈开车帘,见到车里还藏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裂开大嘴,露出发黄的牙齿,叫嚣起来“吆,兄弟们,这里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呢?”
接着意图钻进马车,嘴上还说着“小娘子莫怕,哥哥疼……”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踢了出去。
一直闭目养神仿佛聋了的哑巴姑娘,竟然一脚将匪徒踢了出去。
陆蘅整个人都懵掉了,而那位哑巴姑娘,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跳出了马车,加入战斗。
直到陆澍扑上马车,陆蘅才回过神来。疑似哑巴的姑娘将哥哥扔了进来,而她则径直去了车厢最里面,丝毫未管身上的血,还有一脸懵的陆蘅,直接倚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
一向干净整洁的哥哥,凄惨极了,满身是血,抬头向陆蘅露出虚弱的笑,“没事了,你赶紧驾车,不要停。”说完头一歪,昏了过去。
车厢外,横七竖八一片乱杂,更是惨不忍睹。
她驾车慌不择路,飞速逃离,直到进了这片桃花林,看到山坡上冒出的炊烟,才停了下来。因担心夜晚山上寒冷,哥哥伤势严重,陆蘅才鼓足勇气去借宿。
满脸失望的陆蘅,看着昏迷的哥哥,想想刚刚借宿被拒绝,忍不住委屈,“哥,我都求她们了,可还是不让我借宿一晚,我好害怕,哥哥,你快醒过来呀。我真的好没用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小到大都是哥哥保护她,她好像什么都不会,却一直过的很好。
说话间,陆蘅早已经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一般,打湿了绿色的衣衫。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哥哥昏迷,她却只能看着,束手无策。眼见陆澍的脸色愈加苍白,她知道昏迷的人不能随意摇晃,决定先叫醒阿九,毕竟中午是她将哥哥救了回来,应该伤势比哥哥轻,摇晃下些许没事。且她武功如此高强,说不定还有其他本领。
有了这个念头,陆蘅才认真的打量对方。不过此时阿九,稍显狼狈。
往日精致的流云发髻,已经散乱,领口的衣服被扯开,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脖颈,乌黑的发丝散乱其上,竟然莫名其妙有一种凌乱美。
反正都是姑娘家,检查下也无妨,顺便给她整理好衣服。
这样想着,陆蘅轻轻的拨开顾九散乱的头发,摸了摸头顶和后脑勺,还好还好,头上没有肿块,也没流血。
接着她将手伸向对方已经扯开的衣襟,只有两个盘口,松松垮垮的扣着衣服。
刚解开第二个盘口,就停下手来,愣在那里。
光滑的脖颈,皮肤白皙,可她为什么会有凸起?这……这不是男子身上才有的吗?
陆蘅心中巨浪翻腾,阿九,她可是一名侍女啊!怎么会有喉结?
莫非……
她赶紧摇摇头,哥哥说过,越是关键时刻,越要保持清醒。阿九若是男子,哥哥怎能不发现,还任由自己和她坐在车里。
肯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陆蘅心中默念,或许是阿九贴了什么东西。她大着胆子,纤细嫩白的手指,颤巍巍的向阿九脖子伸去。
眼看就要碰到了,陆蘅屏住呼吸,却突然从旁边冒出一只手,猛的掐住陆蘅的脖子,一把将她摁到马车上,头磕到马车,发出咚的一声。
陆蘅是又惊又疼,眼泪都流出来了。可却叫不出声。对方的手力大无比,死死的将她脖子卡出,她几乎就要窒息了!
比起头上的疼,陆蘅更担心自己的脖子,就怕对方轻轻一掰……
她努力的睁大眼,泪眼朦胧中,恰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潭,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不知有多深。只看一会儿,就迷失自己,深陷其中。
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感情,冷漠的如同刚才匪徒的刀,杀气尽显,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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