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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但赐死索额图,&bsp&bsp连他的两个儿子都没放过,一并被赐死。
太子多番求情后依旧得来这么个结果,得到消息的晚上就病倒了,&bsp&bsp甚至高烧不止。
院首过去诊脉,&bsp&bsp知道太子是怒急攻心,&bsp&bsp这话却不敢跟皇帝说,&bsp&bsp只道太子之前曾病过还没彻底养回来,&bsp&bsp身子有些虚弱,受寒后就发起了高热。
皇帝心里自然明白太子为何会病,&bsp&bsp相当不痛快,&bsp&bsp却还是过来看了两眼。
院首定下药方后让人煎药,给太子灌下,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太子好歹高热退下来了,&bsp&bsp人就没有性命之危,皇帝熬了一夜,这才匆忙去早朝了。
太子醒来得知皇帝来过,只是索额图的结局已经无力回天,就悲从心起,迟迟没能病好。
皇帝听着院首在底下说太子的病症需要慢慢静养一段时间,眉头紧皱,他明白太子这是怨自己了,心有不忿,身体才会迟迟不见痊愈“那就让太子好好养着,没事别让他出来了,也别让人去打扰他。”
李德全在旁边听得脑袋越发低了下去,&bsp&bsp不让太子出去,&bsp&bsp也不让人去探望,&bsp&bsp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
但是皇帝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谁敢劝呢?
不过皇帝到底还是疼爱这个儿子,就派院首每天过去诊脉和换药方,务必照顾到太子痊愈为止。
四阿哥听说太子被禁足在东宫,所有人都不能去探望,比平日要沉默了许多,耿奕都不敢去打扰他。
幸好收欠款的事后边还有的要忙,让四阿哥一忙起来就没之前那么担心太子而消沉了。
耿奕才知道有些人家不动产很多,名贵摆件也不少,但是真金白银就不多,如今还欠款总不能给金银之外的,只能变卖宅子和摆件甚至首饰之类的。
京城的贵人忽然大批变卖这些贵重物件,当铺的价钱自然就下来了。
这是四阿哥不允许的,东西不就贬值了,当铺岂不是赚个盆满钵满了?
他气得杀去京兆尹那边,让人带着差役到处查一查这些压价的当铺,后边的东家究竟是谁。
这时候还敢随意压价,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耿奕松口气,有点庆幸这些作死的当铺跳出来让四阿哥能够迁怒一番,起码不会老憋在心里,迟早四阿哥的身体要给憋出毛病来。
四阿哥也没想到,这些当铺大多就是仓库的堂倌,然后另外出钱找宗室当靠山,每年送一半的利润过去作为孝敬,得以在京城里横着走。
哪知道四阿哥查了一圈,发现压价最厉害的当铺,背后的靠山竟然是九阿哥?
他去宫里见九阿哥,后者看见四阿哥还惊讶道“四哥来了?怎的有事找弟弟吗?”
四阿哥一看九阿哥的样子就是不知情的,于是坐下后把当铺的事一说,九阿哥比他还气愤,拍案而起道“四哥,当初这当铺的东家确实借着我身边人靠上来,我看他的孝敬也算诚心,就没太放在心上。这时候竟敢作妖,还跟四哥过不去,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九阿哥气得就要冲出宫门把那个当铺的掌柜打一顿,好歹被四阿哥拦下了。
四阿哥看出九阿哥确实不知情,皱眉提议道“九弟果真不清楚的话,那得好好处理此事为好。”
不然他这边收欠款,那边勋贵变卖东西来换成金银送去国库,中途却被当铺给截胡压价,背后还是九阿哥的,会不会有人以为是九阿哥故意为之?
要被皇帝知道的话,会不会觉得九阿哥为了敛财连国库的钱都敢伸手了?
刚才九阿哥只顾着生气,这时候被四阿哥提醒,才吓出一身冷汗来“四哥,我错了,这时候是直接跟皇阿玛请罪吗?”
与其他隐瞒着去处理了跟当铺的关系,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皇帝坦白告罪呢!
四阿哥没好气道“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
九阿哥连忙起身要走,走了两步又跑回来给四阿哥行礼“多谢四哥提醒,弟弟这就去了,要是被打一顿的话,四哥记得给我送点伤药来!”
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四阿哥愣是被逗笑了,无奈挥挥手催促九阿哥快去。
九阿哥这才麻溜去御书房求见皇帝了,皇帝还奇怪他怎么这时候跑过来,又听说四阿哥跟着京兆尹带人在京城查处当铺,心里有几分猜测,就让九阿哥进来了。
他一进来就先麻溜跪下,动作之快,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就足以让人感觉疼了“皇阿玛,儿臣有罪。”
九阿哥不等皇帝开口,一鼓作气把当铺东家怎么找到他,然后提出每年给他多少利润做孝敬,自己一直在宫里没注意到,最近这当铺竟然跟四阿哥作对云云,反正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就连他跟当铺东家见了几次,在哪里见,拿了几年的孝敬,每年拿了多少都如数家珍一样倒背如流。
皇帝前面听着生气,后边听着都有点哭笑不得“好了,朕不想知道你究竟拿了多少孝敬。这事也是你看人不清,好在老四帮你发现问题,要以后出什么大篓子就麻烦了。”
九阿哥麻溜告罪,然后道“皇阿玛,儿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再不敢了。”
以后谁拿多少金山银山,都别让他当靠山的!
这哪里是当靠山,明明是让自己背黑锅啊!
看九阿哥一脸后怕的样子,皇帝就皱眉训道“让你见钱眼开,也不查清楚就敢当别人的靠山,出事了才知道害怕了!”
九阿哥的婚期快到了,皇帝也不能把人打一顿。打太轻了,这个儿子不够疼肯定不会吃教训,打太重了,他还怎么成婚?
婚期定下就不好换日子,毕竟这样不太吉利,也不能打伤了抬着去成婚。
皇帝沉吟片刻就道“这样,把你收下的几年孝敬通通拿出来交还国库,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九阿哥一脸肉疼,那么多的钱居然要全部交出来吗?
好几年下来,他也花用了不少,那是得自己拿钱填补用掉的才行了!
皇帝看九阿哥满脸肉疼的样子就忍着笑问道“不想给吗?”
“给,儿臣这就回去清点一下,回头就交给四哥入国库!”九阿哥一个激灵立刻抬头应下,给钱而已,总好过别的惩罚。
但是对九阿哥来说,罚钱就是最大的惩罚了。
四阿哥看九阿哥全须全尾回来,也没打板子,居然满脸沮丧得快哭出来的样子。
得知皇帝的惩罚就是发钱,四阿哥顿时觉得皇帝还是很了解九阿哥的。
四阿哥不好当场笑出来,免得九阿哥恼羞成怒,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肩膀,让他尽快把钱送进国库,拖得越久就越舍不得的。
等他上了马车,这才嘴角一弯。
回去后,耿奕看四阿哥嘴角含笑就奇怪了“爷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听闻四阿哥是从宫里回来的,在宫里碰着什么好事了?
四阿哥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没把九阿哥的事说出来,只摇头道“没什么,只觉得皇阿玛不愧是皇阿玛。”
这话让耿奕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四阿哥的心情好起来的,这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当铺的东家被京兆尹抓起来之后,在大牢里还叫嚣着自己有九阿哥这个靠山。
四阿哥早就跟京兆尹私下说明白了,此事皇帝也是知道的,九阿哥把当铺这些年给的孝敬全部捐出来给国库作为惩罚,就跟当铺这边的事彻底撇清干系了。
京兆尹立刻让差役把这人的嘴巴堵上了,见对方的眼神还是十分不服气的样子,他就冷笑道“你就省点力气,回头别是打板子的时候没多一会儿就晕过去了。也不对,就你这时候居然还敢压价敛财,脑袋搬家也是有可能的。别想胡乱攀咬贵人,那是罪加一等!”
那人一愣,忽然想到什么,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京兆尹挥挥手让差役下去,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也不必嘴里一直念着九阿哥,皇上已经知道此事,让九阿哥把你这几年的孝敬全部送进国库,此事就算是过去了。”
九阿哥能轻易过去,这个当铺的东家却不可能过去了,他听得腿一软就彻底跌坐在地上,险些吓晕过去了。
京兆尹看他胆小如鼠的样子嗤笑一声,这人也就能哄骗一下年纪还小的阿哥罢了。
最后这人算是捡了一条命,只全家被流放而已。
然而对当铺东家来说,流放还不如直接一刀把脑袋搬家的,毕竟流放路上那么苦,能不能走到地方是一回事,去到后能活几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这件事是迅速解决了,九阿哥在宫里听四阿哥一说是彻底松口气的,大手一挥道“此事得好好感谢四哥才行,要不是四哥,我如今怕是被牵扯进去,御史递上的弹劾折子都能把皇阿玛的书房给淹没掉了。来,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四阿哥没好气道“什么不醉不归,吃顿饭就行了,你这时候还敢惹事?”
皇帝虽然轻轻放过了,但是九阿哥要还犯错,那就没那么容易再放过的。
九阿哥缩了缩脖子,只好老老实实让御膳房那边送菜来,又叫来十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一块儿好好吃一顿。
他跟十三阿哥抱怨道“你不知道我当时听见四哥说的,这心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吓死我了。”
四阿哥又瞪了九阿哥一眼,十三阿哥连忙道“呸!九哥说什么死不死的,快呸掉!”
九阿哥摸摸鼻子,乖乖“呸”了两声,十阿哥在旁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如今九哥遇到四哥,就跟老鼠遇到猫一样的。”
闻言,九阿哥瞪了十阿哥一眼“胡说八道,四哥是猫,我们兄弟都该是猫才是!”
四阿哥无语,这都什么奇怪的比喻!
好在御膳房送来菜品,才打断了这奇奇怪怪的对话。
先上的是一道荷香贡圆,带着荷叶淡淡的香气,里边的贡圆是用鱼肉剔骨后做的。
接着是普洱鹅掌,再是六安鱼块,然后是龙井虾仁。
九阿哥看着就笑了“今儿这御厨是跟茶叶杠上了,不过吃着还挺好的。”
跟泡的茶不一样,这些菜品上沾着若有似无的茶香,吃着就不腻人了,吃完唇齿里还留下淡淡的茶香味道,颇为清爽怡人。
最后还上了一道酒酿蒸鸭,酒的味道很淡,鸭肉很嫩,带着微微的酒香。
哪怕不能不醉不归,也能尝一尝酒味。
九阿哥看了身边的金福一眼,想必是他跟御膳房交代过,不然御厨也不会真做了一道带着酒香的菜品送来。
他既不能喝酒也能浅尝一番过过瘾,真是会揣摩主子的心思。
金福被九阿哥看得有点忐忑,生怕他自作主张让九阿哥不高兴了。
好在九阿哥没有计较的意思,兴致勃勃对四阿哥道“四哥,我得了几瓶不错的葡萄酒,喝着还行,等回去的时候你都带上了。”
四阿哥帮了那么大的忙,九阿哥也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就只有稀奇的物件能送一送了。
闻言,四阿哥就笑纳了。
走的时候苏培盛抱着一个木箱子,里面是四瓶葡萄酒。
他回去后分一分,给了四福晋一瓶,耿奕一瓶。
耿奕让如玉倒了一杯,感觉用茶杯喝葡萄酒实在有点不伦不类的,玻璃杯的话她这边也没有,只能凑合了。
葡萄酒有点酸涩的味道,却不重,要是冰镇后该是更好喝的。
她晚上喝上一杯,感觉挺好睡的,也能把酒量锻炼起来。
毕竟耿奕还记得当初自己就吃了个带酒的菜品竟然就醉了,实在太过丢人,怎么都不能再发生一样的事了。
不知不觉耿奕就喝完了一瓶,四阿哥看她喜欢喝,又送了一瓶过来。
等有一天晚上四阿哥过来的时候,正是看见耿奕喝完一杯微醺的时候,两颊绯红,目光迷离,双眼透着水光,整个人倚在软塌上有种慵懒的感觉。
看见四阿哥过来,耿奕的反应还慢了一拍,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来“爷来了。”
这声音比平日还要绵软柔和几分,听得四阿哥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小酒鬼,这就醉了?”
耿奕连忙摇头道“没有,我没醉,真的!”
她急急辩解一句,脸颊更像是被霞光染满了一样,双眼更加湿漉漉的。
四阿哥伸手一搂,耿奕就软软倚在自己怀里,身子比平日要柔软还滚烫一些。
他心想耿奕偶尔喝醉也没什么,还别有一番风情在的。
四阿哥转头就问九阿哥哪里买的葡萄酒,另外买了一些回来都送给耿奕了。
耿奕莫名其妙收到一箱子葡萄酒,顿时哭笑不得,她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喝酒的。
不过既然是四阿哥送的,她还是笑纳了。
然后耿奕每晚还一直喝一杯,喝完后四阿哥就继续送,愣是让她的酒量逐渐提升了起来。
九阿哥还以为耿奕喜欢喝酒,后来送年礼的时候单子里就有三箱葡萄酒,还送了一对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让耿奕是哭笑不得。
不过那时候九阿哥已经大婚了,却一脸幽怨上门来控诉四阿哥道“四哥怎么不告诉我董鄂氏的身手那么好的?她还每天早起练武,大冬天的也不消停!”
四阿哥无奈道“练武之人哪里分冬天不冬天的,一年四季都不会断一天。”
也就九阿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今是遇上一个勤奋练武的人了,可惜却是他的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