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这小子!”
苏德·特穆尔看到沿村道缓缓而下的青年率先低喝,他始终记得刚才这个小子那无礼的态度,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就想在他身上找回他汝阳王世子所谓的‘面子’。
“又见面了,大叔。”
与坐在老槐树下位于主位上的少女隔空相望瞥了一眼,东丈随即收回目光冲她身旁的汝阳王轻声笑道。
此时双方相距不过十来米,他们一行人皆将不大的院落占满,东丈此刻便路径不高的院墙与对方招呼。
“呵呵,小友这么快就办完事情了?”汝阳王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极深,虽两人都是第一次碰面,但凭借他过人的眼识,很笃定的就觉得东丈不是一般人,便有心想要结识一二。
没有回应汝阳王这个问题,东丈无视苏德·特穆尔那杀人的目光,慢悠悠的穿过院墙来到小院口,望向守在一边一脸忐忑的农家汉子道:“店家,你们这可还有酒水出售?”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转头冲汝阳王无声一笑。
“你说什么?”
东丈说的是中原话,那农家掌柜自然是听不懂的,闻言露出一脸茫然反问道。
“”
“巴特尔叔叔,这是你朋友么?”
郡主黄嘉好奇的扭头看向身旁的汝阳王,后者沉吟片刻还未回应,那一旁的苏德·特穆尔便不忿的道:“郡主,这哪是父汗什么朋友啊,不过是个中原来的低等贱民罢了,今日番才遇见,我这就将他赶出去,免得污了郡主的眼。”
苏德·特穆尔说完就挎刀离开座位,目露凶光的欲往院口走去。
“特穆尔!不得无礼!”
没走两步就被汝阳王喝声制止,黄嘉没有出言,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父子拉扯。
“父汗!”苏德·特穆尔不服气的死死盯着站在院口的东丈,还想挣扎一二。
“回来!”
汝阳王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沉着脸色低吼,那一贯上位者的姿态立时便显露了出来,让一旁看戏吃瓜的黄嘉都不免有些诧异,遂摇开扇面遮住脸颊若有所思的盯着院口那个懒懒散散的黑衣青年。
苏德·特穆尔最终迫于汝阳王的淫威只得悻悻往回走来,转身之际还不忘狠狠剜了一眼不明所以的东丈,直将对方看得一阵莫名其妙。
“这小子有病吧我是干他爹了,还是辱他娘了?”
被后者那无端的恨意侵扰,东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自言自语的滴咕,但也并不在意,很快就掠过苏德·特穆尔冲他身后的汝阳王叫道:“大叔,我没法与店家沟通,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问问他家还有没有酒卖。”
“额,好。”
没等诧异的汝阳王回应,一旁的黄嘉已率先出言,声如青铃般动听:“你这么问是问不出什么的,如若不嫌弃,便来桌上共饮如何?”
讶异的瞅了瞅老槐树下那名娇俏动人的女子,东丈抖了抖酒壶在手上左右晃荡:“你是中原人士?”
东丈的讶异不是装出来的,因这少女说的中原官话却是比汝阳王还要标准,还要流畅,在这个异族他乡很难不让人心生诧异。
莫名的,也对对方生出了些许亲切感,可能就像是身处陌生的国度偶遇老乡的那种喜悦之情吧。
郡主黄嘉闻言折扇掩面笑而不语,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站在院口的东丈。
“那我就不客气了,放心,不赖你什么,我给酒钱。”
将院墙后一头黑马牵到院门绑好,东丈便颠着酒壶往院内走来。
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他身后还牵着一匹马,刚才却是被院墙挡住了视线,此时马背上还放着一长布袋,看不出里头是什么东西。
来到院内,东丈自来熟的就要往桌上凑去,两旁的侍卫随即纷纷拔出弯刀拦在了身前怒目圆睁的看着后者。
“放肆!
”
当然,他们说的皆是蒙古语,东丈听不懂,但却也不难猜出那意思,随即止步摊了摊双手望向槐树底下的少女。
“退下!”
黄嘉先是看了看脸上毫无惧色不为所动的东丈,随即轻笑吩咐属下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