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榻(2 / 2)

闻言,谢屹辞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你的名字。”

“温若。”

许久没有回话,温若用指腹按着酸胀的太阳穴,半分都不敢松懈。待听见谢屹辞轻嗯了声,淡淡地说了句“睡吧”。

温若瞬间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她这算是暂时过关了吧?

保命真是太难了。

隆冬天实在是冷,火盆子里的碳火似乎也燃尽了。温若冷得瑟瑟发抖,蜷着四肢将自己团成一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她保持清醒。

枕畔卧着虎,如何能酣眠?

然而不知是迷药未清除还是今日桩桩件件令人胆战心惊之事,让窝在枕上的温若眼皮渐重。她强撑了一会儿,终是抵不住困倦,沉沉入眠。

黑暗中,谢屹辞听着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知晓她已睡熟。他支起身子抬手将床幔拨开些,借着透过缝隙的烛光去看她

温若。文弱?

他凝着她的眉眼,见她鸦睫轻颤。目光下移,他注意到她的樱唇泛着白,似有被冻青之势。

——确实挺弱的。

谢屹辞长臂一伸,拿过那条并不宽大的棉被裹住蜷缩的人儿。几息后,见她不再冷得颤抖,唇瓣也渐渐恢复血色。他便继续在里侧躺下。

他有太多的疑问,即便这个姑娘自称是他的妻子,他也难以放下戒心。她的一言一行中隐隐透露着伪装,却又滴水不漏。

真真假假,令人难以琢磨。

还有那两人口口声声唤他将军。若他是将军,那么温若的身份又是什么?方才将那两人丢出去时,他环顾了外面的环境,加之屋内浓郁的檀香味,他应当身处于佛寺或者庵庙之中。

若是将军与夫人,何故会居于此?那两人又为何要对她不利?

谢屹辞原本打算仔细盘问二人,可脑中间歇传来的刺痛感让他不得不速战速决。而此时,那股刺痛渐甚,他用掌心抵住额头,却毫无作用。被殷红漩涡吞没前,他又望了眼身侧的团子

一夜无梦。

温若挣开酸涩的眼眸,脑袋清明了不少。不多时,思绪逐渐回拢。垂眸看见盖在身上的棉被,她猛然惊醒,偏头朝里侧望去。谢屹辞似乎睡得很沉,神情疏淡,好似并不觉得冷。温若赶忙给他盖好棉被,又将被角掖好,这才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

幸亏他未被冻醒,没有发现她在睡梦中抢了他的被子。

外边的寒风疾雪渐歇,微弱的晨光透过窗牖照进来,让屋子里亮堂了些。这时,外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温若的小脸倏地发白,昨夜的惊恐再度袭来。

“屹辞,谢屹辞,你快醒醒!”莹白的指尖轻颤,她慌不择路地去推身侧的人,却怎么也唤不醒他。

外面的人开始推门,温若咬唇死死攥住谢屹辞的衣袖。心神惊颤,好似手中握紧些什么才能安心一点。

那人推了几下发现推不开,疑惑出声“咦?这门怎么会落锁?”

观逸干净清澈的声音,让步履踩在虚云上的温若霎时落了地。她理好衣衫起身走到门边,将门闩拿开,打开木门。

门一开,温若便一脸迫切地侧着身子望向院中那颗槐树。可空空荡荡的枝芽上哪还有半分人影。她眨眨眼,又看向大树底下,竟连一点血迹都没留下。

若非胳膊上的伤口还痛着,精巧的系结印入眼帘,温若快要以为昨夜之事不过是她的离奇幻梦。

观逸是照例来给渊政将军送参汤的,未想到开门的人竟是永乐公主。他端着托盘,瞳仁微缩,“您”

“小师父进来吧。”温若轻声道。

将参汤置于桌上,观逸偏头望向床榻,见人并未转醒,心中疑惑更甚。

——明明永乐公主对此处极度抗拒,昨日抵触地连门都不愿进,怎会忽然过来了?

可这到底不是他能过问的事。

“既然您来了,那小僧便先退下了。”观逸双手合十,恭敬行礼后转身欲走。

“等等。”温若开口唤住他,问“小师父,昨夜寺内好似空无一人,这是何故?”

如果她没记错,入夜后寺内僧人会分批守夜。可昨夜她翻出窗牖后,却未见一人。

呼救无门

观逸脚步一滞,心口浮起一丝不好的感觉,他转身回答“昨日是元宵,依寒韶寺的传统,所有僧人都要去大殿诵经至寅时”

顿了顿,他又问了句“可是昨夜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早有预谋。看院内一尘不染,定是有人收拾了残局,因而那两个歹人必是受人指使。应该是太后的意思罢?

温若红了眼圈,心口发紧,却吸吸鼻子回道“无事。”

如今的境况,她还能信任谁?为今之计,只能先熬过剩下的两日。祁芳一身好武艺,不输大内侍卫,等祁芳入寺,她便能安心些。

“观逸师父,将军他可曾醒过?”温若倚在床栏边上,望着观逸给谢屹辞喂参汤。

握着瓷勺的手一顿,观逸转眸颔首,“醒过的,将军曾醒过两次。”

温若蹙眉,仔细琢磨。谢屹辞被囚于寒韶寺近约两年,竟只醒过两次,那么他苏醒的频率岂不是一年一次?昨夜他曾醒过一回,是不是代表近段时日便不会再醒了?

观逸见她目光凝重,又补充道“公主无需惊慌。将军他他每回醒时,瞧着样子吓人,却不曾真的伤过人。而且”

闻言,温若神色微凝,目光忽地闪烁起来。她暗道他昨夜就伤人了呢,还把人挂树上了

——虽然也有她怂恿的原因。

嘤嘤。

“而且什么?”

观逸喟叹一声,道“而且将军记不得事。将军头回醒时,小僧曾同他说过话,可第二回他再醒来,已是完全记不得小僧了。”

记不得事?

温若不禁弯起眼睛,舒了口气,唇畔漾出笑意——

昨夜之事,以及哄骗他的那些胡诌话,什么妻子孩子的,想来他也是不会记得的。原是天知地知她与他知的荒唐事,现下只有她知了。

那真是太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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