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耀有些迷糊道“这却是为何?”
“少诚啊!写信来叫我进京,我寻思可怎么去,拉家带口的,这回好了,就在亲家身上吧!您带着我们娘几个上路可好不好?
我们一同进京,把他二人的婚事也办了,一家子就在京城安家,你说可好不好?”
林柏耀一听,也喜上眉梢“那敢情好!只是少诚信中可有提到成亲的事情吗?”
“他自是没有提。只是这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你我商定好了,他二人就照办就是了,不用跟他们商量!”
坤娘摆了摆手,“这事就这么定了!亲家回去和月莺一起收拾起行李,我们也开始收拾,然后选个日子,一同进京!”
月莺听见坤娘说少诚并未在信中提及自己和亲事,不免心中有些感伤。
然大事已定,遂了心愿,也没有太多的纠结了。
毕竟自己未过门,少诚一时没有顾及也是人之常情,不能计较太多。
如此一来,林家和李家各自都开始预备婚礼用品,其实这婚事早就订过了,本来婚礼用品也早该预备好了,只是坤娘这几年手头非常紧,竟没有太多的聘礼,新房里的物品也不够齐备。
早早准备了一些被子褥子,可是也不能长途跋涉地送到京城里去,金银首饰新添的一概没有,都是早年间坤娘自己的嫁妆就赠了几件给月莺。
只是有几套四季衣裳和床单被面倒可以带上。
这些事情都预备得差不多了,坤娘才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未能考虑进去,这一件大事足以把整个计划都搁浅了,心中不免大为沮丧起来。
这件大事就是无法安置四爷和四奶奶。
四爷如今已经是七十高龄了,四奶奶也六十多岁了。
四爷打从那年摔跤把股骨摔坏以后,就不能灵活地走路了,虽然说还能下地,但是移步困难,身形佝偻,必得有人搀扶。
而四奶奶现在也是腰酸背痛,不但不能照顾四爷,连她自己都需要人照顾了。
这二老的身体状况非常之差,十分拖累人,好在他二人如今知道坤娘一家的好处,知道这几个孩子的孝顺,不再苛求责骂了。
就算他们还想责骂,如今也没有力气了,就算骂几句,也没人在意生气了。
这可怎么办?
怎么也不怎么办,走不了了呗!
坤娘只能暂且放下进京的想法,先打发无双母子跟着大哥战豪上天津去。
这忙乱得又过了两个月,眼看快要到冬天了,这个秋季依然是没有任何收成。
少康跟着林柏耀学手艺也是十分地不顺溜,少康和几个师兄弟不和,时常吵闹不休,连月莺也难以调和。
虽说林柏耀时常接济李家,但是毕竟他负担较重,也不能十分宽裕。
少康执意不让静琳去领粥领粮,这点子收入也没有了。
高士虎每每托人送来的东西都被少康给扔出去了,他本人因公务繁忙,也不能经常上家里来,就算来了,也被少康给轰走了。
日子还得过下去啊!
少康为了多得些吃食,就在学徒的空闲,又摸出去找活干了。
虽说能得些微的粮食,但是少康每天回到家都累得精疲力尽,倒头就睡,两个肩膀上伤痕累累,坤娘心疼不已,却也是没办法。
这样的日子还得熬多久是个头啊?!
有一天,少康扛回了十来个红薯,一家子煮了点红薯稀饭喝了。
不能蒸着吃,太浪费了,就在水里带皮煮了,煮得稀烂成糊,然后再喝。
红薯吃了很涨气,肚皮就暂时不知道饿了。
吃了一碗后,少康抹着嘴满足地笑着对坤娘说“娘啊,啥时候咱家能把红薯管饱就好了!想煮着吃就煮着吃,想蒸着吃就蒸着吃!”
坤娘泪流满面,这孩子的要求是如此的低了,可是老天你咋就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我可怜的孩子呢!
静琳把旧衣服做成肩垫给哥哥用,一层又一层垫得厚厚的,只是希望哥哥在扛活的时候,肩膀上的伤少受些罪,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哥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了。
这个年底,静琳满十五岁了。
眼看到过年的时候了,家中始终没有要进京的消息,少诚心急如焚,一再修书催促,他终于想起还有个未婚妻也在家乡受罪,就写信给月莺问问她的情况,同时嘱咐月莺要好好照顾娘,尽快安排上京的事情。
他在信中含蓄地提到一起上京的事情,虽然并没有明着说要成亲,也算是默认了吧。
月莺这就已经非常满足了,捧着信,她激动地眼泛泪光,盼望已久的时刻就要来到了!
为了这一时刻,她付出了多少青春年华,她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她朝思暮想,左思右盼,每天为他做衣服鞋袜熬到深夜,所有能帮他的渠道和办法她都想尽了!
为了他,她要忍受着哥哥嫂嫂的嘲笑和嫉妒,忍受着村邻们的挖苦的揶揄!
为了他,她从十二岁熬到了二十岁的老姑娘,多少媒人不知情以为她有什么毛病,四处去散播谣言,传她的闲话!
为了他,她也推拒了同村,邻村好几家的求亲,甚至包括一个师兄的表白!
在她的心中,她的他是那样的举世无双,那样的优秀和英俊,无以伦比!
所有的苦难都不足为虑,她在心中一直刻画着共同生活的美好蓝图,那些如梦境般的画面一直支持鼓励着她走过了多少坎坷和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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