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慢走。”
谢瑜高声送她,随即又虎虎生风地耍起了自己的剑,她特别喜欢晨起或晚睡前练一练剑,这样哪怕一天劳累,也觉得自己心是静的。
早上的天色有些惨淡,空气湿润而干净,如今已是十月份,秋衣凉人,时光不短不长,又为众人刻上了一层模糊的年轮。
等吃食送到了正院,祁良夜刚刚洗漱,还未换衣裳,上身只披了一件白褂子,黑发略微梳向脑后,自己顺着德川的手就接过了饭盒。
“爷,漪澜院的谢小姐回来了,早上起来练着剑呢。”
德川低声说了句,祁良夜挑眉看了他一眼,却并未作声,只是接过那饭盒,自己将几个小菜和清粥放到案几上。
屋内没有侍女一类伺候的人,德川就又替他将案几收拾齐整,双手恭敬地递过筷子,祁良夜接过那筷子,眸子略一垂“叫她过来吃饭。”
“啊?”
德川一愣,老脸上头一回失了颜色,却又带着他没掩饰住的喜意,没等祁良夜发话,他连忙“哎”了一声,随即风风火火往外走了。
谢瑜到正院吃饭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男人眉眼沉静地坐在案几前翻着昨日还未批阅完的折子,谢瑜眼见地看见了他中衣里微微露出的精壮肌肤。
‘挺大个老爷们儿,怎么嫩得跟莺楼的怜儿似的。’
莺楼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是谢瑜手底下的产业之一,怜儿姑娘是莺楼的头牌,稍微向男人递个眼神,就将人的七魂六魄全勾走了。
矜贵的太子爷大抵是想不到自己能被比喻成青楼女子,更想不到谢瑜一个姑娘家能去这种地方,所以听见动静后,男人略一抬头,
“坐吧”
他身旁已经添了碗筷,今早做的鸡丝粥和一些清口小菜,谢瑜往他身旁的太师椅大喇喇一座,等祁良夜开动,两人就一块儿坐在案前吃饭。
谢瑜吃饭很快,但吃得很精致,依稀能看出些贵族子弟的气质。
“昨日回的?”
“是,证物放在霍大人那儿了,平州的案子还能再查探一番,如果不着急的话,我想慢慢来。”
最后几个字谢瑜咬着舌尖,轻放慢送才说出来,因为这实在有渎职的嫌疑,但平州的确有许多东西还没挖出来,这次走一番没有惊动王岳,但是再在平州待个十天半个月,只怕王岳就能回过味儿来了。
祁良夜只是想体恤下属一番,谁知道她能蹦出这么多话来。
平州的形势他清楚,明白有些事情急不来,因此他点点头“不着急,乾京这几日有好些个宴会,不少人都给你递了帖子,你挑一挑,赴个宴。”
谢瑜明白了,这是要把自己利用到底的节奏。
她来时也只脑后梳了头发,刚好吃完饭,她就点点头,拄着下巴看祁良夜吃东西。
祁良夜的一举一动都刻着启朝皇室的礼仪气度,此时明知道谢瑜盯着他看,却也没有惊慌失措,淡定地用餐布擦擦嘴,早饭算是用完了。
“德川。”
他稍微一叫,那边德川公公就悄无声息带上两个下人端下餐盒转身带上门走了。
谢瑜自己将太师椅搬回原来的地方,祁良夜看着她粗笨的动作,心头浮现一股怪异之感,“这些事不用你做。”
谢瑜刚好搬完,闻言回道“啊?但是殿下您要办公啊,下人们已经出去了。”
“他们还会回来。”
祁良夜不想说这些鸡毛蒜皮的问题,话锋一转,“在平州可还顺利?”
“还可以,耽误了三四天光景,费了些心力。”
“王岳在李均儒身上种了苗疆血蛊,所以水患当日蛊虫破体而出,李均儒经脉堵塞而亡,李均儒的夫人和外人无媒苟合,生下了李府嫡子李柷,王岳以此为把柄控制住了李柷替他办事,但李柷替王岳收完尾后,将王岳和李柷的来信证物全部保留了起来。”
“我把李府书房的所有东西都搬了回来,不信找不到他的错处。”
女人略微喘息片刻,继续道“但是王岳在平州的爪牙还没根除,这些证物可以铲除一些毒瘤,一些还藏在背后的小虫我想慢慢揪出来。”
祁良夜点点头,“事儿办得不错,好好歇上几日,其他事先放一放。”
最近乾京出现了大批江湖人士,有些人趁此兴风作浪,将静水流深的局势遮掩得愈发晦暗不明。
见此,谢瑜向他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退出了书房。
“对了,我送你的那幅画看了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温和,谢瑜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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