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心里的忧闷不能发泄到别人身上,到头来还是要自己消化。
男人眉头紧锁,似乎在想,如何才能让谢瑜和他在一起。
谢瑜出了府后,第一时间去了京城里的“福禄堂”。
乾京是一座讲究的城市,自从祁良夜主政以来,这种“讲究”就更加深入民心。
路边的乞丐,城中的贫民全入了赡养机构,身体残疾的由世家和朝廷出钱养着,身体康健的自己找些出路,找不到出路的自愿或者被迫充当一些苦力,定期发工钱。
虽然祁良夜费了不少力气让世家掏钱,但结果算是圆满的。
谢瑜的主要手下——小六子,全名刘承六,一个古铜色皮肤,身体高大壮健的男青年,江湖人称六枝花。
此时男人穿着灰扑扑的短打布袄,坐在福禄堂的台阶前,黑漆如墨的眸子见到来人时骤然一亮,随即又沉寂了下去,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假装困了一般,打了个哈欠。
随即他快步走向福禄堂旁的一个小巷,小巷狭窄,仅仅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行。
刘承六走得很快,脚下生风,像是迫不及待了一般,直到眼帘里映入那抹熟悉的身形,他才略微放缓速度。
他很激动,且兴奋。
“主儿。”
他低头,径直撞上女人的眸子,彷如撞上一池春水,刘承六慌张地避开那眸子。
出门前还在下雪,谢瑜见他心急,连伞都没有打,就将自己的竹伞向他倾了倾。
刘承六主动接过伞柄,就看见谢瑜替他拂去了肩头和衣领上的雪。
她的手带着暖意,不小心蹭过男人脖颈间的皮肤。
刘承六动了动喉头,眸子垂下去看她的神色。
“你来的怎么这么着急,和她俩见过面了吧?”
女人收回手,棕色的眸子带着询问之意。
刘承六点点头,“如意和阿宝接过头之后就去了莺楼,我一直在等您。”
“东西拿到了?”
“放在客栈了,您什么时候用?我拿给您。”
“不着急,你在京城歇下住,塞北的事务先放一放,青墓的人已经被我派到苗疆了。”
刘承六点点头,看了看身后,低头对谢瑜说道
“主儿,时间不早了,我回头去找您。”
女人点点头,将伞推给他,动作中带着强势,不容他拒绝自己带着兜帽从小巷的另一头走了。
见那道灵动的身影走远,刘承六握着伞柄的手逐渐用力,直到再也听不到那人的脚步声。
男人倏地咧开了嘴,随即转身,向红尘客栈的方向去了。
等谢瑜刚刚回府,她的行踪就被报给了太子爷。
“她去和谁见了面?”
这是专门跟在谢瑜身后的便衣暗卫,平时只在谢瑜出门时才会远远跟上,所以谢瑜没有发觉过。
“谢大人武功高强,奴不敢跟太近,只看见她和一个男人说了半晌话,中途她给那个男人拂了肩头的雪,还把自己的伞给了那人。”
他没说的是,那个男的好像对谢大人有意思?
祁良夜没有说话,对他挥手,“下去吧。”
拂雪?谢瑜何时这么好兴致了?
莫不是她养在外头的情郎?
心中一紧,祁良夜下意识起身想去找谢瑜问问,但想到她那天的态度,而且若是被她发觉自己派人跟在她身后
男人坐立难安,却又不得法,最后踱步来,踱步去,还是闷声批起了折子。
而漪澜院,谢如意和谢阿宝也回来了。
“主子”
屋内还有暗卫看着,两人长话短说。
“证据找到了。”
“放在了老地方。”
“但是还有遗漏,小六子说够呛能行。”
随即两人就出了门。
躲在房梁上的暗卫一脸懵。
但谢瑜是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的,她当即披上雪貂披风,打算去给祁良夜一个惊喜。
下午雪就已经停了下来,门庭内积了一层薄雪,谢瑜绕过门前积雪,伸手弹了一下正院里的腊梅。
腊梅十一月上旬就已经出了花骨朵,现下还没到盛开的时节,谢瑜觉得新奇,手指拂过上面的花蕊,约莫驻足看了一会儿,便进了屋子。
人来时祁良夜就注意了。
他的支摘窗像往常一样开着,那道身形刚来时就叫他看了去,偏偏那人不知道。
敲了门进屋后,谢瑜发现屋内已经备上铁盆烧起火堆了。
她微微一作揖,便挑眉说道
“殿下,有事相商。”
“你说。”
见他还在埋头批折子,谢瑜也没在意,径直说道
“圣上龙体欠安,是王岳的手笔。”
祁良夜的头“唰”一下抬了起来,深邃的眸子登时紧紧盯着谢瑜的脸看去,
“谢大人,有何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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