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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吧。”
见谢瑜跪在地面上,皇帝语气和蔼地对她说道,屋内现在除了两人还有一个宝夏公公站在一旁伺候。
见宝夏站在这里,谢瑜就明白应当不是什么私密话了。
“谢主隆恩。”
她磕了个头才提溜着朝服站起来,微微躬着腰,可以说是谦卑到极致。
“谢国公爷的身体可还好?”
谢国公是谢瑜的父亲,谢瑜当年在江湖风里来雨里去时,谢国公尚在朝廷为官,后来慢慢辞官,只领了个爵位,如今可以说是清闲至极。
谢瑜低眉顺眼地回道“家父身体尚可。”
因着皇帝的身体不太好,她可不敢说自己父亲身体如何如何好,万一惹来嫌隙就坏事了。
“朕听说皇后下了一道凤诏?”
老人对这件事情比较感兴趣,皇后比他小了十几岁,虽然常过来看望他,但这事儿没跟他吱声,两人感情还算不错,但也就是勉强过得去。
谢瑜心里则是咯噔一声,暗道莫不是来逼婚的?
其实太子爷选妃是一件关乎国政的大事,但是这一个两个好像都不把这个太子妃的位置放在心上?反而一堆人都往她头上摁。
想到祁良夜那张淡漠的面色,谢瑜头又开始疼,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
“确实如此,皇后娘娘命臣和太子殿下择日完婚。”
老人神色略微深沉些许,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笑容,便状似随意地问道“你觉得如何?若是不愿,朕可替你另觅良缘。”
呵呵呵,皇后娘娘下的诏她敢说不好么?
谢瑜腹诽道,但还是状似坚定地回道“臣认为凤诏旨意甚佳,并无不妥。”
“嗯,那就行,”
皇帝是知道她和祁良夜的恩怨的,但现下见她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心情都好了许多,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丝余地。
“婚姻是人生大事,不可儿戏,你二人若有后悔,来找朕,朕可帮你们解决。”
随后便问了问塞北军务若干事宜,就将谢瑜遣了出去。
女人从养心殿里走出时,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和束起的长发,抬头时正看见殿外那道黑色的身影。
殿外正落着雪,他肩宽体长。精致的骨节握着伞柄,身后是漫天飞雪,红墙青檐,万般色彩聚焦在他通身的黑,略一回眸,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人。
“走吧。”
伞遮到她头上,两人并肩而行,出了宫门。谢瑜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方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等回到太子府上时,还不到中午,一封关乎塞北军情的加急密信送到了谢瑜的桌上。
红木案几上,女人的长发从头侧微微掉落下几缕,她眉头微皱,将信撇给了谢如意和谢阿宝两个人。
“给我爹娘去封信,让他们把把关。”
接过她顺手甩来的信,两人只见信上写道
匈奴蠢蠢欲动,王岳干涉互市,疑似与匈奴有勾结。
这是谢瑜的下属送来的信,谢瑜双指敲着案几,思索了一会,“王岳怕是有通敌卖国之嫌,加大搜查力度。”
要将王岳的人快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岳的人定是渗透了塞北的军情机构,否则以礼部尚书的权力虽然能够接触互市,但是绝对不能接触到匈奴的权力高层。
她揉了揉眉心,冥冥之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烛火昏黄,外面已是黑天,她对二人挥挥手,谢如意和谢阿宝这才告退。
谢瑜在身体好了之后就搬出了正院,如今形势看似平静但暗藏玄机,而且京城中的各大世家因为祁良夜科举改革也颇有不满,她和萧逸负责起了全京城范围内的安保问题。
但其实也包含着一些“监视”的意味。
山野公府,书房密谈。
因着老二奚丘年底就要大婚,山野公不免对他多嘱咐了几句。
“忠义侯府我看着投缘,忠义侯和他夫人都是明事理的,在你仕途上定是能多有帮助,你如今调到翰林院正七品的编修,同龄人来说可以说是极为优秀,但在仕途上不要贪功冒进,太子爷慧眼识人,你若是入了他的眼,他自会提拔你。”
这是小儿子,大儿子奚山在大理寺任职,如今二十五六的年纪已经正五品的官职,不管怎么说在京城中都算青年才俊了。
但奚山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他的官职不是正经恩科考来的,而是察举上荐而来,这两日改革的风波浩浩荡荡,他心里担心,此时便问出了声。
“爹,我担心”
见他神色犹疑,山野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抬手止住他的话头,缓缓摇头道
“改革是一把利刃,太子爷要捅的,是不求上进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