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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
一股压迫感自头顶传来,谢瑜双手撑在身后,长发落在胸前,微微侧头皱眉道“你离我太近了。”
“昨夜不是更近?现在跟我说这个?”
他恶劣地在女人耳边说道,那阵热气吹得谢瑜耳根倏然变红。
祁良夜后退一步,谢瑜顿时有了喘息的空间。
“说说吧。”
男人将腰带往床上一扔,脱了外衫悠闲地靠坐在床边,反客为主,夜里灯光照不太远,谢瑜摸不清她的神色。
“说什么?”
她有些无奈。
“说什么你不知道?”
祁良夜眉目一挑,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女人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缓缓起身,到厅堂里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
“先喝一口吧,没毒。”
将茶杯塞到他手心里,祁良夜嘴唇微抿,待二人饮尽后,谢瑜将两个空杯随手放到罗汉床上的案几上,折身坐上了床,与男人相对而坐。
“我当时中了药,你也知道。”
她半是沉吟,半是思索地说道。
男人双眸带着细碎的光,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半晌,他微微干涩地问道
“如果当时来的不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和他躺在一个床上?”
屋内一静,随着她的沉默,祁良夜只觉心口一下一下被扯痛,似是感受不到呼吸一样,他捻着自己的大掌,垂下了眸子。
许是早就接受了这个答案,男人一下子百无聊赖了起来。
谢瑜抬眸注视着他,
“凭心而论,祁良夜,你并没有为我付出过什么。相反,作为一个臣子,我已经把我能给你的全都给了。”
“你从来没有资格强迫我去喜欢你。”
“倒是你,在用你的权力不断逼迫我,你借用阿木尔汗之手破坏了我谢家的暗桩,我甚至都怀疑,有一天,你会不会把我推进匈奴和胡人的狼窝里。”
谢瑜从小到大并没有享受多少亲情的温暖,出生之时就被父母送到谢布依那里养着,为将来选拔谢家家主做准备,小小年纪就在江湖上风里来雨里去,为了成为谢家家主她就算打断牙齿也往肚里咽。
成为人上人的代价是残酷的,所以她的心变得又冷又硬,变得麻木不仁,她不期望自己落魄时有人能温暖自己,只期望在自己手握大权后,这唯一不被命运所决定的爱情可以有所保留。
对于爱情,她希望是一段对等的关系,她希望有个人能真心实意对她好,而不是通过一系列阴谋阳谋,强迫她去向对方低头。
女人的语气冷淡,却让祁良夜的心凉了一半。
谢瑜说得是对的。他什么都没付出,除了自以为是的满腔爱意,从未替她做过什么。
可是,那又怎样?她不够爱他,就把她困在京城,这样迟早有一天,她会爱上他的。
但现在,谢瑜告诉她,这些都是错的,这些都是不对的。那昨日一夜,也只能算是他偷来的吗?
男人的眼眶悄无声息地红了。
女人用指尖拭去上他的泪,“祁良夜,你要清楚什么是爱。”
“就算你我共度一夜,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祁良夜抓住她冰凉的手,将人瞬间拥入怀中。
“能不能选我一次?”
他有些崩溃,沙哑的声音和他破碎的瞳孔将谢瑜看得心口一滞,谢瑜替他擦干眼泪,“我从来选的都是你啊,只是你不懂。”
“为什么?”
“因为如果太子是别人,我会毫不犹豫跑回塞北的。”
这么多算计,不还是没和他冷眼相向么。
这本身就是一种偏爱。
但他似乎才明白过来。
祁良夜将头埋在女人的颈窝间,湿润的眼眶抵不住决堤,再一次汹涌地落下眼泪,那股清凉顺着女人的颈窝直直往中衣里流入。
女人轻声细语,慢慢拍着祁良夜宽阔的背脊,暖意渐渐沁入心间,最终,男人紧紧拥住谢瑜的腰肢,沉沉睡了过去。
小翠和大柱的事儿很热闹,热闹到德川专门在后廷溜达了一圈。
容妈妈是原先宫里的掌事嬷嬷,和德川见过不少面,调来太子府之后,两人也时常走动。
“见过大总管。”
容妈妈一头黑发微微生出几许银丝,向德川福了福身,德川脸上挤出褶子,回了礼。
两人年岁都差不多,说起话来也方便。
“容妈妈,想麻烦你打听些事儿。”
容妈妈一听,便笑着说道“您说笑了,大总管有事能用得着我是我的福分,”德川用到她的地方不多,听这话音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这时候后廷里一众奴才已经开始运作起来了,眼见着天要大亮,德川想了想,手揣到袖子里,就跟她说了。
“我听说小翠和大柱的事儿定下来了?”
容妈妈点头,“是,上个月就定下来了,您怎得问这个?”
“嗐,我有几个府外的亲戚,想给家里的孩子定亲,找我出出主意,想在府里找个人选,我就寻思着问问这当下的小年轻是怎么谈恋爱的。”
容妈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您可算是问对了。”
“您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