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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陷入了短暂的静谧,祁良夜看着山野公面上划过的几分苦思冥想,只觉有趣,于是视线不自觉就多看了两眼那位“玉美人”。
却见那玉美人面上浮起两团红晕,此时大掌紧紧捏着两腿,见他看过去,恨不得把头埋到胸脯里去,祁良夜见他一反刚才的落落大方之态,心底的打量之意便也淡了。
“贵公子如今年纪尚轻,既是历练,就去做个下等千户,多贴近普通甲士,为日后启朝做几分贡献。”
这下山野公心里更是不满了。
千户本就隶属正九品的京中武官,上等千户统领七百人,中等千户统领五百人,下等千户才统领三百人,虽然都同隶属于万户都统,但这权力划分却是不一样。
下等千户,也就是替上面的万户都统背锅的命,再说,军中与权贵圈子不一样,从军的向来都是清苦人家的孩子,尤其痛恨空降过去的权贵出身的世家之子,就这种环境,奚丘进了骁骑营就是被欺负的命。
山野公后悔自己不该打军中的主意,白白让自家儿子去吃苦。但言尽于此,山野公只能把咬断的牙齿往肚里咽。
“老臣遵命。”
也只是想了一瞬,父子三人叩谢君恩,随后德川公公就送三人出了府门。
祁良夜本是在给谢瑜写信,如今奚家又出了这么一件事,他干脆将京中所有的事都写上。
男人苦思冥想,但开头的表忠之言却始终不知道怎么写。
“吾妻瑜儿,今汝远行,吾甚是想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不行,太肉麻,等谢瑜回来之后肯定要骂他。男人将纸揉成一团,再提笔重写。
“吾妻阿瑜,今有一事,望吾切记,今有苗疆梅氏之毒妇,欲意拆散我二人情谊”
不行,写得太生硬,以谢瑜的疑心,肯定觉得是自己主动蛊惑那梅柳。“啪”一声,纸团精准撇进纸篓里,墨笔再提。
如此这般,重复十数遍,及至灯芯燃灭,蜡烛重燃,男人的身影依旧忙碌。
翌日,奚家将小儿子塞进骁骑营的消息在京城中传了开来。
孙清瑶接到信时被忠义侯夫人赶去和奚丘约会,两人约在一家雅致的茶楼,选了隔间,丫鬟小厮守在一旁,断没有私相授受一说。
孙清瑶坐下时,奚丘还在细想昨日太子殿下的精致眉眼,只觉心口都是热的。
孙清瑶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笑,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了?坐在这儿傻乐?”
奚丘还沉浸在昨日的回忆之中,根本没听到女人的说话声。
“我听说你要去骁骑营?”
孙清瑶又问他,这时奚丘才回神,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对啊”
他一定要在军中做出一番功绩,让太子殿下对他刮目相看!
少年一时心潮澎湃,白嫩的右拳在桌上重重一锤,茶盏顿时一阵晃动,将坐在对面穿着粉嫩襦裙的女生吓了一跳,“丘公子?”
奚丘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向对面的孙清瑶见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事儿就行,吓死我了。”
孙清瑶抚抚胸口,松了口气。
“你何时去军中?这是我给你新绣的香囊,这两天带上吧。”
奚丘接过那香囊,沉思说道“过几天吧,等京中的风波过了再说。”
京中一是科举改革,二是最近的沐昌伯家奴一事,三是太子清查三军势力,如今奚丘入了骁骑营,也算是京中流言的主人公之一,只能谨慎行事。
孙清瑶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禁问道“可曾听闻谢大人的消息?”
奚丘诧异道“谢大人?哪位谢大人?”
少年突然恍然大悟,说道“都说谢大人领命奔赴塞北,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最近京中女学兴起,谢大人走前曾给女学社去了封信,女学社社长想再与她传信,却没有联络方式,只能拖我询问几分。”
说到谢瑜,自然就和太子脱不了干系,孙清瑶一介女子不可能自己奔赴太子府,其实是想求奚丘替她传信给太子。
如此,既不失了规矩,也能把事办成。
奚丘正愁不能与情郎日日相见,他虽然没听出来孙清瑶的相求之意,却想主动揽了这差事,当即说道
“你是女子,不方便出了内宅,你若是放心,那就我替你去询问。”
孙清瑶要得就是这句话,当即眉开眼笑了起来。
千凋岭附近,谢家驿站。
谢瑜等一众人还在等塞北的传信,但温都尔格和他的手下一众人,通过千里镜发现他们盘踞驿站,始终不曾前进,心中就开始慌乱了起来。
“快传信给汗王”男人只能如此对属下说道。
单刀直入启朝中原腹地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他们随时都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
雄鹰在官道附近盘旋,塔汗格口中状作鹰声,雄鹰顿时飞下,携带着温都尔格的书信顿时飞往天虚北部。
看着那道黑色的雄鹰展翅而飞,温都尔格眸中透着坚毅,他低头同自己身边的军师低语,“我们在外看来还是一支商队,这么耗下去迟早会惹人怀疑,不如我们即刻启程,先完成最基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