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这是七八百年前的事了,与我大唐何干?再说了,我大唐已有江淮之间几百里土地和诸多大城,岂是孙吴可比?”吴王不耐烦地打断道。
“殿下所言有理!历史只会相似不会相同。
我前面说过,大唐虽占据江淮间几百里土地和城池,可是并无多少天险可以迟滞敌军或者依托防守。
殿下寄希望的的无非就是诸城将士死守待变而已。
可人性趋利,士卒多是江淮子弟,江淮并不是大唐核心区域,此间自古多战,他们未必愿意为大唐死守。当谁的子民不都是种地纳粮吗?
相反,他们更可能易帜投降。
军中江南士卒会跟当年孙吴同样想法,这里又不是我的家乡,何必死守呢?
自唐末以来,各路军阀混战近五十年,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百姓并没有经过汉唐几百年的熏陶形成家国信念,对新国的认同感很低。
此外,我主皇上宅心仁厚,且朝中主和派很多,恐怕很难统一主张贯彻誓死抵抗到底的国策。万一半途松懈妥协,淮北诸城就成了孤城,白白损失近十万兵力。”
韩况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算是分析的相当明白了。
吴王听完,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失落。他沉思良久没有说话,起身回屋去了。
其他人不敢打扰,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等他吩咐。
韩况走在最后心里忐忑不敢,倒不是担心吴王处罚。他不知道自己掺和这些事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发生影响历史走向的连锁反应。
他坐在椅子上对着门口开始发呆,一股空虚感萦绕心头难以挥散。
一阵噼里啪啦的雨声打断了韩况的思绪,他猛然抬头,不知道何时天色暗了下来开始下雨。
众人听韩况这么一说都感到很丧气,那几个侍从一个个时不时要瞪他几眼,恨不得冲上来揍他一顿。
他自责道“韩况啊韩况!你没事吹什么牛呢?老老实实待着,说不定啥时候就回江宁继续过你朴实无华且枯燥的少爷生活了。整天大鱼大肉还没有风险,最多就是被老韩骂几句嘛。
现在倒好,铁定出不了军营了。以我对吴王的了解,他要么把我带在身边用他的成功来对我进行打脸;要么觉得我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留着我当个参谋偶尔给他提供点儿灵感。
搞不好他上战场还得带着我,关键时候用我来当肉盾挡箭呢。
南唐蹦跶不了多少年了,我何必跟着一条道走到黑呢?”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吴王原本说是第二天启程前往泗州,可大雨天黑停歇以后,黎明前后又开始下了起来。窗外乌云密布,看来是走不成了。
韩况坐在门口看着院里的雨滴肆意落下,除了喝茶没什么事可干。
半晌时候,穆荣撑着伞和吴王一起过来了,他赶紧规避垂立一旁。
吴王摆摆手让他坐下,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他们两个一起看雨,良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吴王打破沉默问道“韩况!你昨天的分析不无道理,可大唐不能束手待毙无动于衷啊。我李家两辈基业岂能拱手送与柴荣?
你可有应对良策?哪怕是减少一部分损失也好啊。”他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来跟韩况平等对话。
韩况看着他无奈失落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今天才知道一个王爷可以卑微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