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面依然是那种势不可当,长驱直入的气势,可这次却又有些不同的味道出来,画的下方还有十几二十行狂草字。
穷书生仰头,张大嘴巴,又抖了抖红漆葫芦,几滴酒水落入口中,醉眼朦胧的发现刘申正在看画,打了个酒嗝,张口道“呃……你这小子觉得画不错?刚好,你来买了!酒钱……呃……你付!”
说完伸手将葫芦扔到小二手上,一瞪眼道“打酒……呃……去!”
小二哪里肯敢,呆在原地,掌柜刚要说话,刘申却点头说道“好,掌柜的,打一壶最好的酒给他,小荷,你再拿几十文钱给这位书生大哥。”
刘申刚才勉勉强强看懂那几行狂草的标题,果然是“侠客行”,里面隐隐约约的也是那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诗词,倒是没有什么落款。
纸张并不高级,是普通常见的宣纸,还略微发黄,这可不是因为年代久远造成的褪色,而是如今的时代,并没有什么特别白的纸张,都是这种偏黄的宣纸而已,纸张显然哪里都能买到的,从墨迹上来看,这画,大抵也是这穷书生刚刚自己所画了。
这画让他既欣赏又疑惑。
之所以疑惑,是因为,这个世界,他目前还没看得太明白,除去那些自己不太清楚的历史真像,对于诗词这部分,如他熟知的李白、杜甫之流,被传出的诗词歌赋也并不太多,像那些课本里学过的,只就出现过聊聊几首而已,根本就没有被冠以诗仙、诗圣等称呼,留下的记载,天宽地广的,倒也有一些,但仅仅是简单数笔而已,多是一些李白游历时,武功高强,出口成诗什么的,这可与他知道的,李白当年名冠长安,可是大相径庭。
而且按他所知道的,到了宋朝,银子才会成为主要的流通货币,可现今,银子却已经被广泛应用到贸易里了,小荷身上除了铜钱就还有几两银子,银子的价值自然是极高的,刘申粗算过,大抵上一两银子约是一贯钱,等同于现代的五千到一万块吧,浮动比较大,由于物价天天变,一石米今天可能三百文,明天没准就五百文了,灾祸时候十几贯钱一石也有的。
文化、生活,这些其实到也好解释,毕竟天高路远,传递消息不变,李白的诗词集也许是宋代被发现的,银子这种就更好解释了,不过最奇特的就是,他发现了唯有宋代才会出现的突火枪,这还是偶然间从家里发现的,后来询问了便宜老爹刘仁孝,才知道,军队里已经有突火枪这种武器了,只是性能一般般,远不如弓箭好用,射程近不说,还极易炸膛,所以军队是根本不用的,造出来后,都是卖给城里的大户,让他们装装样子而已。
这就也是他疑惑的关键所在,除了这些,倒也还有一些小的不同之处,但往上数的历朝历代还是和他前世所学一致的。
也许这些也只是后世典籍记录的偏差而已,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突火枪根本派不上用场,没准是宋代改良后,多有运用,才记录到纸面上而已,不过,本着对一些情况的怀疑态度,他自己都能穿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所以,刘申把这里暂时也定义到了‘平行世界’的层面。
因为这个原因,他看到了与李白相关的东西,才会既欣赏又疑惑。
当然,抛开李白不说,这幅画的意境也当真是了得,他看的是津津有味,前世设计出身,美这种东西,有时候是共通的,而且那字也是好字,磅礴大气之于,还有着一种特别之处,细细品味一番后,张口道
“这幅画,虽只在尺寸之于的黄纸上创作,但画中,山水人物,却似如万丈绢帛中起舞,可说这画者本身就有吞天丈地之气魄了,不过似乎落笔时,又有所不同,胸中大抵有着什么不平之气吧,这股难当的气势,力透笔尖,直向着画外狂涌,欲要将山水人物撕裂开来一般,总之,这画,当真是大气磅礴又狂野潇洒!”
刘申欣赏着画作,点了点头,不过而后微微一顿,又摇了摇头,继续琢磨起来,更是低声喃喃自语道
“奇怪,奇怪,细细看去,这画怎么有些处处矛盾的感觉,画中内容仿佛四分五裂了一般,如同文明与野蛮,疲惫与奋进,根本融合不起来才对,这些山和水,花与草,云与风,没有一处是和谐的地方,仿佛充斥着寂寞和孤独,难怪乍一看去,会有那种势不可当的气势,你这书生画的时候,应该心里很难受吧!感觉心都碎了似的……”
说完抬头望向那个书生,可眼前哪还有什么人,这时候就只听到酒楼外,伴随着越来越大的雨点声音,传出了若有若无的男子吟诗之语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雨更大了,对面的房顶上,土泥的街道间,大滴大滴的雨水滴落,打得树叶子哗哗地响,肆无忌惮的好似倾盆一般,泼洒在广阔的人世间。
一阵风儿轻轻刮过,如同白沙般,雨雾袅袅飘散,激起朵朵的水花。
原来,那穷书生打完酒后,根本没有理他,早已出了门去,消失在这雨水之中。
刘申拿着画,听到外面的吟诗,不禁摇头苦笑,妹的!老子给你付了酒钱还给了你几十文,连声谢谢都特么的不说,诶!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估计自己一定成了旁人眼中的冤大头,事实上,无论是掌柜的还是旁观者,虽然没直说,眼神中的意思,也的确如此了……
刘申感叹了一阵,又去看起那画作,不知道诗词是不是这位书生所吟唱的,如果是,这人当真是个矛盾综合体了。
如果没记错,那首诗应该也是李白的诗词,不知道他与李白什么关系,是不是看过李白的诗集什么的,成了一位太白小迷弟,是不是,其实也无所谓的,大抵任谁都能听出,这是一首有些悲的秋词,风格意境上嘛,有些凄婉悲凉。
与手上这副侠客行可是大相径庭,狂草书法的好坏,他的确不知道,不过从字迹上,却也能看出兼备着刚劲与圆润两种感觉,极为矛盾,可仍是充满着赏心悦目的美感,仿佛眼前呈现的,就是一幅难得的艺术品,刘申欣然的收起画作,微微一笑,与小荷也出了酒楼,消失在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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