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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微寒而干燥的初冬清晨。
不知道从哪儿挪来一片乌云,遮住了旭日的东升,让幽州城中显得有些昏暗。
看来,今儿的天气不甚晴朗。
可这样的小事,显然对于卢仲林家的庆典并无影响,参与其中的人们依然欢声笑语,陆陆续续的宾朋好友到场,卢仲林公子和几名仆从、婢女在宅院门口处,热络的相迎。
没多久,一辆黑漆楠木的马车到临,车门打开,刘申和苑自东两人一同跳下马车,他们皆穿着白色的儒生服,一尘不染,苑自东手里拿着标配的折扇,刘申则一脸淡然微笑的模样。
穿越大抵已经有三个月时间了,许是不同的人格改变了不同的气质,造就出不一样的感觉,如今的‘刘申’看起来,倒真符合翩翩公子的形象,容貌上并没有多出众,只能说是普通的儒雅,不过由于每天都在运动,终是有了些小小的变化,整个人显得精神和英武起来,不再是那种柔弱书生的样子,尤其乌黑浓茂的头发下,一双幽暗深邃眼眸,仿佛能洞彻人心一般。
两人昨日已约好一同前来参加婚礼,说是婚礼,也不过是一些简单家人和朋友的小聚而已,来的都是熟人,大抵都是那几位经常聚会的同学,卢家的几名亲属,人是不会太多的,远不如现代意义上的大摆宴宴,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古代不重视婚礼,反而,对于成亲这种大事,古代会比现代更加注重礼仪和面子。
卢氏之所以没有大办,原因是今天乃是男方嫁入女方,‘入赘’一词,在古代是不太好听的,如果不是真爱或逼不得已,大抵是不会选择入赘的身份。
入赘之人身份低下,远不如一般人家的正妻,至多也就跟个妾室相当,儿子不能跟随自己姓氏不说,死后连进祠堂的资格都没有,无论做任何事都会被人低看几眼,更别说一些考取功名利禄的事了,哪怕是赘婿行业的天花板—驸马爷的身份,其实在这个时代里,大抵也没什么人愿意去做的。
所以入赘之人的婚宴庆典,一般都是相熟的自家人,好朋友聚一聚了事,完全没有那些繁复的各种礼仪,求简即可。
卢仲林见两位好友到了,迎上去后,先是行了一礼,对两人充满阳光的笑笑,说道“文遥、乐明,你们俩倒是来的早,哈哈,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几位同窗有的也到了,我带你们过去吧。”
两人同样回礼后,苑自东奇道“仲林不在这里迎客了么?”
卢仲林眉头一挑,没好气道“偏你这厮是个下流胚子,竟来调侃与我,别以为愚兄听不出你的意思,小心我找恶奴将你打翻出去。”
苑自东一展折扇,拍着卢仲林肩膀哈哈大笑。
刘申与卢仲林对视一眼,苦笑摇头。
“仲林兄,今日令妹大喜,你一扫往日之忧愁,可喜可贺,小弟准备了一点小小意思,俗物的东西,一会婢女自会交予府上清单,这件东西可是小弟亲自所做,煞费苦心,务必收下,不成敬意。”
刘申微笑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圆形小盒,放到了卢仲林手上。
小盒子有些厚,其实是一个化妆盒,可以上下翻开,一面是琉璃镜子,另一面乃是让三姨娘找得高档胭脂水粉,刘申画影图形出做法,这几天找来工匠赶制,以银与锡的混合物打造外壳,让精美的小盒子本身就光洁如镜,没经验的,估计还以为这礼物本身就是一面镜子呢,盒子表面还有一圈圈淡淡的水波云纹装饰,底部更是做成了葡萄鸟兽与花草搭配的图案,美轮美奂,很是讨喜。
卢仲林有些发愣的拿着小盒子,见其光亮洁白,以为只是一面造型别致的铜镜,到也没多说什么,此铜镜虽然打造精美,不过他也见过几种类似的,多是一些带有把柄的铜镜,造型上,圆形的、方形的、菱形的,花样百出,这种铜镜的样式别致,叫做花式镜,镜子背面则大抵都是图案,如刘申送的这只一般,图案虽然各种各样,不过也无外乎,宝相花图案、珍禽奇兽花草图案、串枝葡萄鸟兽蝴蝶图案、以及一些传说故事图案。
刘申送的这只铜镜,在卢公子看来,就是属于这种花式镜了,虽然厚一点,但他到也没觉得有何问题,只是心中有些奇怪,刘申好端端的,怎么会送这么个东西给自己。
看出卢公子的疑惑,刘申微微一笑,倒没解释这东西其实是个女子用的梳妆盒,世界上仅此一份等等,只说道“仲林兄可别误会,这是小弟送与令妹的,有劳愚兄转达而已,女儿家家化妆的东西,是我家那位三姨娘出的主意,小弟帮忙打磨了一番,也算是躬行实践了,给你准备的是几本不可多得的书籍,还在丫鬟手里呢。”
卢仲林一听,又是苦笑,将手中的化妆盒,下意识揣进怀里,“文遥啊文遥,还以为你这礼物是送与愚兄的呢,害我还一阵琢磨,我要这铜镜有何用?你们两个真是……”
他摇了摇头,随后几人又是哈哈一笑,把臂同行。
“文遥?最近愚兄在忙小妹婚事,到没时间与你们多聚,那幅被你吹破天的《侠客行》真有如此意境高远么,我那几位本家老太公听闻后,可是都想观摩一番呢。”
苑自东接话道“还好,画之意境端是不错的,我听说文遥说出那画如此不凡后,第一时间就去观摩了一番,倒也有些所得,不过文遥当日的确有些口出狂言了,这事,咱们几个同窗还需要帮他兜着点的。”
卢仲林又是苦笑,“诶,皆是损友啊,如此,我也便懂了,看来,我那几位老太公,还需要我好生说辞一番了。”
刘申无奈的指了指自己脑袋,说“这不头还一直有问题么,几位哥哥务必帮衬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