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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时分,代州大营那边,林渔亲自过来想要求见穆宁戈,却被张大力拦了下来。
之后的两日内,林渔亲自来了三次,宗镇也过来了两次,而钱牧,前前后后来了六次,但他们三个却没有一个能进入燕州军大营拜见穆宁戈,不管是详细说他们能给的交代,还是前来为别人或者自己辩解求情。
时间越是推移,代州大营那边的气氛越是焦躁不安。
又一次板着脸把一道前来求见的林渔和宗镇两人送走,张大力揉了揉脸转身进营,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阵欢呼声。
张大力一愣,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他没有注意到,听到了欢呼声一阵好奇的不只是他,也有还没有走远的林渔和宗镇。
张大力往里面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他们军营中圈出的一块不算多大的演武场。此时演武场周围围了不少今日不当值不必去巡逻的兵卒,个个拍着手欢呼,而演武场的正中央——
“将军!”
张大力瞪大了眼睛,看着演武场中央身着轻甲,手持双锤的自家将军。
穆宁戈高束着头发,里衣的领口一如既往束得高高地几乎直触下巴,更显出一种挺拔和整洁来。张大力一直都觉得自家将军这样很是精神,也不是没有怀着对将军的崇敬之意学着打扮过,但是没过几天就放弃了。领口立得那么高有时活动实在不便,张大力当初就经常被卡着脖子,等天热或是长途奔袭,激烈交战后一身大汗的时候,这样的打扮也让人觉得格外难捱。
所以在试过那么几次之后张大力更佩服穆宁戈了,还曾直竖着大拇指说穆宁戈是真汉子,能做得了他们这等俗人都做不到的事。
此时演武场中央的穆宁戈虽仍保持了这个习惯,但头发微有些乱,显然才动过武,只是大概时间并不长,他脸上此刻一滴汗也未流,脸色也并未因此染上红晕,反倒有些透着苍白。
张大力惊了一声后,挤开眼前的两个兵卒往前凑“将军,您怎么在这儿?您这伤还……”
穆宁戈顺着声音看过来,朝着张大力扬眉一笑“大力啊,来,陪我过两招。”
张大力“……啊?”
穆宁戈抬起手,沉重的铁锤在他手上有些灵活地朝着张大力的方向动了动
“啊什么啊?平娃,给你们张副将把刀!”
平娃此时正好就是在张大力旁边的兵卒,个头不算太高人也有些瘦,不论是样貌还是武力在这一批的燕州军中都不突出,是个极普通的兵丁,此时却能被准确地叫出名字来。
但平娃虽一下子脸色通红分外激动,看起来却没有多惊讶,随后动作十分麻利地拔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长刀直接递给了张大力。
张大力愣愣地接过了杵到了自己眼前的长刀,下一瞬,他身边原本围着的燕州兵很快散开,在他周围空出了不小的范围。
眼前一花,张大力本能地提刀一挡,虎口顿觉一麻。
穆宁戈已经干脆地冲到了他的面前,铁锤带着呼呼的风声朝他砸了下来——
演武场周围的欢呼声比先前还要响亮了一些,隔着一段距离在燕州大营外看了个隐隐约约的林渔和宗镇,心情却并不怎么好。
穆宁戈跟张大力的这一场“切磋”并没有持续太久,等穆宁戈的脸色微微泛起红,额头也微露汗意地停手的时候,张大力已经仰躺在演武场的地面上呼呼喘着粗气不肯起身了。
穆宁戈手里还提着双锤,朗笑出声“大力,你近日看着可是懈怠不少。”
张大力撑着半坐起来,脸上蹭的都是泥土“将……将军……厉害……厉害……是您……太厉害了,我……”
“咚”地一声闷响,其中一只铁锤砸在了张大力手边。
穆宁戈一手轻转着还剩在手里的那个铁锤,笑眯眯地“你怎么?”
张大力“……那个……我……属下知错,从今天起一定抓紧操练……”
穆宁戈眯着眼睛在张大力身后的那圈兵卒里面点了点“二狗,老郭,你们两个可给我看好了你们张副将,从今日起每日多加练个时辰,他敢偷懒,替我踹他,狠狠地,踹得不疼可不行。”
这一回被点名的二狗和老郭,跟张大力一样,是与穆宁戈相识好几年的人了,对穆宁戈这位年轻的主帅比平娃这样新被排入穆宁戈麾下的要熟悉得多,对于自己这等小人物能被主帅将军准确认出这种事,反倒显得习以为常连激动之情都少见了。
年纪更长些的老郭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将军您放心!我们替您盯着张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