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动作麻利地窜了出去,已经在张大力的瞪视下笑呵呵地把人扶了起来“您放心,我这力气大,踹人肯定疼!”
穆宁戈的目光瞟过燕州军大营之外,远远地瞧见两个慢慢朝这边张望的身影,嘴角微微一勾,又与围绕在演武场附近的兵丁们随意聊了起来。
“将……将军!”身边一个燕州兵指着穆宁戈的左手手臂惊叫“您的手……”
算上在张大力之前的两场,一共打了三场的穆宁戈到底还是又扯开了伤处,有丝丝缕缕的血色从未被轻甲覆盖的藏青色的袖子底下渗出来,因为衣料的颜色深血透出来的时候并不那么容易被发觉,所以这是过了好一会儿等穆宁戈走近了这些围绕着观战的兵丁,被鼻子灵的几个闻到了血腥味仔细再去看才发觉的。
穆宁戈低头看了一眼,用眼角的余光又瞥了一下大营之外还没走的身影,抿唇笑了笑“不要紧,我回去再处理一下便是。你们继续,好好练,可别学着你们张副将。”
……
代州大营。
林渔和宗镇回去之后,并不意外地看到在营帐前面不安地转着圈的钱牧。
钱牧迎上来“怎么样?穆将军可见你们了?”
林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宗镇皱着眉头“穆将军正跟自己人演武切磋。”
钱牧惊讶“他不是受伤了么?不是……还不轻么?”
林渔和宗镇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钱牧想了想,眼睛一亮“是不是他其实没有受伤,是骗我们的?那这件事是不是能大事化小了?咱们……”
宗镇冷哼一声“这个梦你可以不用做了,穆将军确实受伤了,那天咱们几个离得不算远,我也仔细分辨了,确实不是假的。而且,今日他跟他们自己人切磋之后,还又撕裂的伤口,血流出来的样子他们的人都瞧见了。”
钱牧结结巴巴“那,那他……他还……”
林渔脸色很有些疲惫,语气里却带着含有十分怀念的感喟“今日这位穆将军,倒是让我想起了……甘将军。当年,甘将军也是……背上插着箭头还能带骑兵冲杀突袭,弯弓直取那蛮族主将……”
林渔的话说完,宗镇和钱牧也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他们,连同因为夜袭燕州军大营伤了燕州军主帅穆宁戈的裴原烨,四人都是甘楠城麾下。这位代州第一名将,对他们四人而言都有着与旁人不同的意义。
过了好一会儿,宗镇先出声
“总之,那位穆将军受伤是真,你可以不用做梦大事化小了。只是虽然他伤势不轻,但……这伤对他影响却不大,一样能骑马冲杀,提枪杀敌……哦,他现在换了一对铁锤,用的比咱们之前见过的□□还狠些。他本人武力并未有损,而今日切磋之后,燕州军都瞧见了他们将军如今模样,军心更是安定了。而咱们这边却相反,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经此一事又已先怯了愧了那边……”宗镇说着说着,半眯着眼睛目光极为锐利地钉在了钱牧身上,声音都冷了下来“若还有人想着能在此时再去重创甚至剿灭燕州军,或是杀了他们的主帅……呵。”
钱牧慌忙辩解“我不是!我没有!我说过了的……你怎么不信呢?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对付燕州军,更没有想过要对穆将军动手的!我真的没有啊!”
宗镇逼近了钱牧一步“你没有?那日跟着裴原烨一起去夜袭燕州军大营的,没有你的人不成?你敢说你就丝毫不知情?你敢说你根本不知道裴原烨有什么打算?那几日裴原烨总是避开我们两个去找你,打量着我们不知道么?”
钱牧脸色一白“我……”
宗镇不再看钱牧转而看向林渔“只把裴原烨那个罪魁扔出去怕不会是满意的交代。”
言外之意就是还要交出钱牧了。
钱牧当然也想到了,急得不行“我……我承认我是知道裴原烨的打算,他……他那时候跟我说过很多话,说是咱们去了燕州之后过得未必比之前要好。而且燕州境地比代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燕州李珉跟朝廷不睦,他甚至不如咱们刘州牧,李珉连燕州牧的名头都没有,地位更是不稳,他的承诺不能信……我……我只是……我就是……觉得他说得有理……犹豫了而已。但我真的没有答应跟他一起去杀穆将军,真的没有啊!”
宗镇冷哼一声“可你默许了裴原烨的行为,不仅不与我们两个说,还默许了他连夜调用你手下的兵卒。”
钱牧张了张嘴,却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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