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改制?”
“就是撤销这个单位,人员分流,到各个企业去,很快,服装公司就不存在了……”不存在,那我怎么办?就像刚刚出门,有人就报信,说家被台风刮走了,自己回不去了?仿佛被甩到了外太空,刘苏悠悠心中跳出这个念头,但是没办法问闺蜜,她也不是服装公司的人。问张大雷也没有用,他只是下属单位的一个小小营业员。应该问谁?当然是问把自己派出来的人——罗墨。
这才想起来,出来这么久了,没有和他联系过。他可能打过电话,但手机没有使用,就是有电话来也听不见。那他可以发电子邮件啊,从语言中心出来的时候,打开自己邮箱,根本没有他的音讯。临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的,还因为谁送她去京城,大家弄的都不痛快,自己也没有把邮箱告诉他,他也没问哦。还等着自己向他汇报吗?刘苏悠悠没有这个自觉性,也根本不挂念他。
想到这里,心中隐隐不快,在国内追那么紧,又是接又要送的,怎么出去快两个月了,他竟然一点不担心,一点儿不过问?
但凡有一点儿思念之情,凭他的能力与地位,怎么也能找得到自己的。即使与焦安子不对付,互相看不上眼,可以找张大雷呀,还可以找省服装公司,找机械设备公司,怎么都能够联系上自己的吧。
那个家伙太绝情,像泼出一盆水一样,把一个下属员工扔到国外,不闻不问,有这样的领导吗?有这样的恋人吗?有这样的男朋友吗?不是狼心狗肺就是没心没肺吧。
忙着语言培训,也不是没有想过这问题,学习的忙碌与女孩子的自尊,没有主动联系他,只有一闪而过的疙瘩原来就有曹幽香暗恋他,竞争对象不在跟前,她正好趁虚而入,两人可以打得火热了。
现在焦安子通报的情况,可能更占主导地位。刘苏悠悠初进公司,就知道上上下下都为公司的出路担忧,千方百计想办法,突然一下办法就来了吗?这是上面的要求吧。就像是区改造,房屋拆迁一样,一个大红的“拆”字,在粉墙上耀眼刺目很长时间,可能是三五月,也可能一年半载,突然有一天下了通知,限定几天之内必须搬家……
服装公司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刘苏悠悠心念百转,快得像闪电,她赶紧问闺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对方说,听张大雷讲,她走了以后没几天,公司就传开了这样的消息,半个月后就开始行动,也就是大会小会的动员,一层层的讨论,一个个的安排。但是主要在服装公司开展,服装商场还没有开始运作,所以下面人了解情况不多。张大雷不与人接触,焦安子又是单位之外的人,了解的人更少了。
说到这里,焦安子直言不讳“悠悠,公司这么大的事,你的男朋友还是副总经理,都没有给你说吗?”
像是塞进嘴里一个冷饭团,刘苏悠悠被哽噎住了,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是移情别恋了吗?这么快就把自己甩开了?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好不好?只有讪讪地说“我,我没有给他,给他留联系方式?”
“他也不找你联系吗?那是什么狗屁男朋友?”
无事不可对人言,何况自己闺蜜,正好帮自己打听一下。悠悠于是说“我知道你看他不顺眼,你也知道,我对他也不上心。照你这么说,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找出路,他可能更关心自己前途吧。”
“我早就说这家伙不可靠,抓不住的沙,不如顺手扬了它。你也改制恋爱对象,趁机把他甩了。”
“这不是重点。”刘苏悠悠抓紧时间赶快说,“德国这边,说合同上签的培训机修工,要找出国内这边的合同,看看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写的?姓罗的家伙对我不闻不问,我也没那么多钱打国际长途问他,你马上帮我去问问什么情况,发邮件给我。”
“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计算机能力不行,打字就是一指禅……”焦安子还在叫苦,这边已经挂电话了。
什么什么呀,话还没有说完呢,那边就不耐烦了,哦,舍不得电话费是吧?好歹走的时候还凑了1万块给她,怎么那么小气?焦安子还没来得及打听对方的情况,闺蜜就不想说话了。
知道闺蜜陷于困顿,焦安子觉得,最能解决困难的应该是刘总,而且他是最关心自己闺蜜的人,是真的爱惜人才,还是有不可知的原因?能够给闺蜜那么多钱,专门派人送闺蜜到京城,他有实力有情怀,说不定还有那边的关系呢。
电话接通,听了焦安子的陈述,电话那边儿半天没有声响。她又追问“刘总,我刚才的话你听见没有?我闺蜜其实是你送出去的,现在遇到了困难,你难道不管吗?有什么办法能够解救她?”
刘向阳这才哼了一声,不像往日和善,语气有些严肃“我说呢,服装公司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居然愿意送悠悠出国学习,果然不错,这是一场骗局,把一个年轻女孩子骗到异国他乡,上不上下不下的怎么办?这不坑人吗?你告诉你的闺蜜,只有一个办法——马上回来,进我们公司。只要作出贡献,给企业带来效益,我对职工有交代,就以我们东风服装总公司的名义,真正送她出去学习。”
“什么?叫她回来?”焦安子想都不想,就完全拒绝了。还说,“我要是悠悠,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是不会马上回来的,坚决不做半吊子。好不容易出去,什么也没学会。混得无颜见江东父老,干嘛要回来?”
“不回来干什么?真要去学机械修理?我们的机修工全是男人,她就是学会了,有多少设备需要她修理?”刘向阳有几分生气,“德国人搞的是乌龙,他们的设备是豆腐渣吗?就是中国企业使用坏了,也应该由德国方面全权负责,设备刚刚运过来,他们就想甩锅不成?”
“那怎么办?悠悠单枪匹马在异国他乡,学不到想学的东西,连吃带住的花费不少,国外的生活水平好高啊,能不能打点学费去,让她自己找地方学习?”
“你以为,外国的学校那么好进吗?在中国上大学,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通过别的渠道学习行不行?”
“就是中国师傅带徒弟,也要走关系找门路,更不用说国外,服装设计大师会随便收徒弟?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传授技艺?一件服装的设计费,他们就会收成千上万的欧元,哪个人交得起那么昂贵的学费?”
“总不能让她流落街头吧?”焦安子真的着急了。<divid="er_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