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河南郡,梁县,广成关之下,淮南军大营的门口,一名负责值夜的淮南军什长,在一百多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得鼻青脸肿,整个人如同虾米一般蜷缩在地,浑身颤抖。
打人者带着一脸释然之色,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手,转身,大步向前走着走去。
然而刚刚迈出不到两步,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背后发出。
“校……校……校尉……”
听到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刚刚迈出了两三步的人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就是一个转身。
然后,刚刚还被他打倒,倒地蜷缩的那个家伙竟努力地以手以手扶地,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嘴里还在嗫嚅到。
“校……尉……”
听到确定自己听到的是校尉两个字之后,打人者当即就是一声带着寒意的冷笑,随后两步走到了那个已经快要弓着腰站起来的什长面前。
“校尉是么?”
“你在叫你们校尉?”
“就那个软蛋,敢招惹我?”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而眼前被这个狂妄到了极点的家伙成为软蛋的,可是跟随了袁术多年的心腹,深得袁术的疼爱。
人家这一次就不是来打仗的,就是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跟着镀镀金,混个资历而已。
所以在白天双方血战的时候,这位爷根本就没出现,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如果伤了这位,枕边风吹起来,纪灵身板虽然不错,可也是开罪不起。
所以说,纪灵为了这位可谓是煞费苦心,深夜值守,虽然看起来辛苦了一点,可是难道还有比这更安全的任务么?
关于这一点,虽然没有人提起,但是在场值守的几十名淮南军都是心知肚明的。
然而,今天这位狂妄到了极点的家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打脸和揭短来形容了,谁知道那位擅离职守去睡觉的大爷在听到之后会做什么表现。
然而,那位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而眼前这位的声调已经越来越高了。
“我给你们校尉十个胆子,老子就是现在砍了你,你看你们校尉敢出来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真正的淮南军士卒,还是伪装成为淮南军的幽州军士卒,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大风在不停地吹拂。
这已经明显已经不是打脸,而是直接把人打倒在地,直接用脚丫子践踏下去了。
然而,除了风声,以及被大风吹拂的火盆的呼啸声,整个天地直接就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而因为大风的吹拂,蛮横无理的施暴者在忽明忽暗的火光照耀下,更带上了一种莫名的威胁感。
应该出现的人没有出现,所以,走到了什长面前的人,缓缓地抽出的自己佩剑,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长剑横扫。
那名什长的本来戴在头上的头盔,早就在倒地的时候掉落,所以剑锋直接贴着他的头皮划过。
剑锋划过头皮的森森寒意之下,那名什长双腿一软,半躬的身子再次跪倒在地,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而且他确定如果他要杀自己,校尉绝对来不及救自己!
更重要的是,都到了现在,校尉竟然都没有出现,这一切就已经不言自明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故意压低了声调,极度不和谐的声音却突然传出,而且在这无声而寂静的夜里却具备了超强的穿透力。
“他!吓!尿!了!”
此言一出,借助营门口处,火盆中传出的忽明忽暗的火光,所有人都看到那名什长的身下,有一道道溪流流出。
而在下风向位置的部分士卒,还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骚臭味。
此时此刻,所有人看向那名屎尿齐流的什长的目光都带上了浓浓的鄙夷之色。
然而那位什长自己,则对于各种不屑、鄙夷的目光熟视无睹,因为在发现自己变成了地中海之后,握住长剑的手并没有继续挥舞,反而反手将长剑插入了剑鞘之内,然后双手铲辅助他的肩膀,明显是要把他搀扶起来。
如此的动作之下,一种保住了性命的喜悦瞬间就充满了他的内心。
事实上,那个狂人违反常规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同样的不是没有人产生和那么什长一样的想法,然而,一切的变化快的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当那名被扶起的什长,胸口刚刚到达与他胸前的膝盖平齐的时候,那个狂人的右腿突然向后,然后重重地向前。
“咔嚓!”
膝盖猛击之下,胸腔彻底破碎的声音一瞬间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击之后,随着抓住双肩的双手向前一松开,那名什长倒在了地上,仰面平躺,如同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那名什长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整个营门之前,再次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目光看向了这个残暴无比的狂人!
面对周围众人投来惊恐的目光,这人似乎非常满意,继续用浓重的汝南口音骂道。
“还有谁?”
“老子今日死了上千的兄弟,纪灵那个狗iag养的也就算了,你们算老几,也敢这么欺负老子!”
“还有那个劳什子的校尉在哪?敢不敢滚出来,敢不敢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男人的家伙事!要是没有以后躲着老子走!”
“再让老子看到有不长眼的,老子马上把你们这帮biao子养地都砍都砍死,一把火烧了这大营,回到山上岂不痛快,在这平白受这些窝囊气!”
这泼妇骂街一般的状态,吓得所有淮南军的士卒心惊胆战,瑟瑟发抖。
已经醒了的,无比后悔,尽可能地向后蜷缩,而那些实际上醒了,然而没动的,则继续保持装睡状态,生怕触怒了这个明显马贼出身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说罢,这人的右脚向前一步,一下子踩踏在了那名死狗一样的什长的胸口。
随着一脚重重的跺在胸口,一声沉闷的闷哼之后,胸腔以一种诡异的状态彻底塌陷了下去!
“还有没有不长眼的?”
连问三声之后,这人终于将踩在尸体上的脚拿开,再次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