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惊华姐,出事了。”
钟大其实比惊华要大,但人总得给惊华一个敬称,惊华就干脆让人叫自己姐了。
他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难得会这般大吼大叫,想必是正和医馆出了大事。
正在教阿乐看账本的惊华和正在教简宁等人读书识字的谢安棠对视一眼,就站了起来,迎了出去。
“发生何事了?”
钟大将正和医馆唯一的一匹马儿骑了回来,因赶得太急,这会子还呼呼地喘着气呢,说也说不明白,惊华将人迎进了院子里,谢安棠则适时给他倒了杯茶水。
他一口气灌了下去,才把话说了个清楚。
“有个男人带了自己的妻子来,说咱们治疗皮肤疤痕的药有问题,他妻子用了咱们的淡痕膏药后,脸上的陈年旧疤非但没褪,半张脸是又红又肿。”
想起那妇人惨样他就忍不住摇头叹息。
“我在一旁也瞧见了,是直接溃烂了一片,那女子似乎也不堪忍受痒意,将半张脸挠得更花了,只怕要毁容。”
惊华眉目一凝。
“我马上跟你一道去城里看看。”
谢安棠不放心。
“我跟你一道去。”
惊华想了想自己的脾气,发起火来也就谢安棠能制住了,也没磨叽,点头应下了。
“阿乐,看好弟弟们,再跟你穹奴叔叔说一声。”
“师父、师丈,你们放心去吧。”
惊华和谢安棠不再多留,坐上自家马车就往城里赶了。
“你怎么看?”谢安棠问道。
惊华蹙眉“有的人对其中一两味药过敏也是有的,须得去看看才知道。”
不过既然冯大夫派钟大来找他,事情应该不简单。
思忖一瞬,惊华掀帘问起了外面赶着马车的钟大。
“钟小哥,冯大夫怎么说?”
钟大这会子也来不及诚惶诚恐地纠正惊华对他的称呼了,忙述说起了今日之事。
“那妇人还好,就是她那丈夫,简直不讲道理,冯大夫要那人把他们用的药拿来咱们确认一下,看看是不是咱们医馆卖出去的药,那人不肯,一口咬定说是冯大夫打算毁尸灭迹!”
“是好说歹说,他总算从药瓶里抠了一点给我们,但冯大夫一闻,又抹在手上看了看,确实不是咱们家医馆出来的药。”
“冯大夫同他说了此事,但那人不听,说咱们家好药和给人的次等药是混卖的,还在外面挂牌子说叫人任取,一看就是没有医德的骗子,要冯大夫给个说法,还说他妻子的脸就此毁了容,要咱们家给个说法。”
“冯大夫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他看那妇人脸上的伤,确实不好医治,说看看你能不能出手,给她医治了。”
听完钟大叙说的事情原委,惊华叹了口气。
“怪我,行事不够妥当,该是有人见我们家医馆生意红火,眼热了,又眼瞧着咱们家拿次品药出来,给人任取,故意来咱们这里买了瓶正品,外面的瓷罐子留着,将药换成了他们自己做的,然后再转手卖给旁人,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冯大夫也是这样说的。”钟大很是忧心。“他已经着医馆里的药童开始查近日来咱们家买药膏的人了,只是瓷窑那里……”
瓷窑那里冯大夫却是插不进去手的。
“瓷窑的可能性很低。”谢安棠断言道。
惊华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这瓷窑是攥在言生小弟手里的。”
既然要把正和医馆做大,那卖出去的药膏势必是要打上自己标签的。
惊华就央着谢安棠设计了个瓷罐子的样式,还有正和医馆的样章也是根据谢安棠描的样式做的,惊华又加了点自己的小心思进去,就是为了防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