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看气氛尴尬,忙出来打圆场,顺势挡在路晏南前面。
“你要钢笔做什么?要是往家里写信,我那儿倒是有一支,除了旧了点,写字还挺流畅的。不行的话,还可以找其他知青问问。”
但对方却并没有接过台阶,反而伸手推开罗松,看样子是要和路晏南当面对质,不曾想罗松背后早已经没了人影。
罗松也觉得纳闷,小声嘟囔着:“路知青不刚才还在的吗?”
旁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们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就走了。”
项穗穗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路晏南走时眉头紧锁的样子,还不时抬起袖子看看,大概是蹭到了什么脏东西。
“要你多管闲事!”
沙玲玲没好气道,她这时才认出项穗穗,发觉自己今天在其他女孩子面前出糗。
说完,就气哄哄地转身跑了,后面还跟着小步追赶的孙娟。
罗松看项穗穗呆愣在原地,担心她是心里受了打击,脑子里正搜刮着话准备安慰,没想到面前的小姑娘嘴巴一撇,朝着沙玲玲走的方向抱怨着:“凶巴巴的,怪不得别人不理你!”
项穗穗发泄完,看见罗松站在原地,也没准备遮掩自己的坏脾气,气势汹汹地转身走了。
罗松看两条辫子随着小姑娘的跑动,晃晃悠悠的,好像和主人一样,张牙舞爪的,不觉哑然失笑。
沙玲玲跑回知青点后,立刻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门也被狠狠地摔出了巨大的动静。
岳兰吃过饭回来,看到的就是孙娟在旁边一直安慰,口中还数落着路晏南怎么没风度。同住一个屋子的女知青听了,也接嘴安慰几句,有个看岳兰坐在一边,自始自终一句话不说,埋怨起来:“岳兰,你去安慰玲玲几句啊。”
“你们安慰就成了。”
“可今天因为路知青的错,让玲玲丢脸了,多一个安慰,玲玲就能快点恢复精神嘛。”
“我倒是觉得别人没什么错。”
沙玲玲原本的小声抽泣声顿时停了下来,众人也不禁面面相觑。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啊,你们好歹也是同学,还是同一批下乡的知青。”
“是啊是啊。路知青也是,就一件小事,不能好好说话嘛。”
“没想到岳兰你也替他说话,真不知道……”
岳兰本准备趁着休息的间歇,把脏衣服洗了,这会儿听众人连着她一起指责起来,将搪瓷盆往桌上一放,发出的响动让众人都停下了话。
“那你这么在意路知青的想法,是对他有好感吗?”
沙玲玲连忙坐直身子,反驳道:“怎么可能,整天阴郁着不和别人说话的人,我怎么会对他有好感!”
岳兰听完,也点点头,不再多说,拿起脏衣服出门去了。
其他的女知青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安慰,只好推脱自己还有其他事情,心里还有些嘀咕:既然看起来那么嫌弃别人,怎么还往别人身前凑啊。
沙玲玲更是生气,原先上学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个男同学捧着她。本来只是和孙娟打赌,想着作弄一下那个土包子,结果反而是自己丢了人。
想到这,沙玲玲不禁把怒气发泄到孙娟身上:“你当时怎么不拦着我啊,要是你拦着我,今天就不会那么丢人了!”
孙娟也是有苦难言,只连连点头,承认这次都是自己的错,下次一定会好好提醒。
项穗穗在路上走得慢悠悠地,因而到项家的时候,还有几户人家也已经回家取饭了。
来到厨房,项穗穗把烙好的饼子,和项妈新做的酱菜放进竹篮子里,灌好满满一水壶水,预备下午休息的时候喝。
正准备离开,项穗穗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她便蹑手蹑脚地一一查看。最终发现了声音是来自项爸项妈那屋,翻箱倒柜的动静一点也不遮掩。
项穗穗心想肯定是贼来家里了,自己一个人也打不过,就跑到隔壁去喊帮手。
隔壁的大伯刚洗了把脸,见项穗穗着急忙慌地说家里进了贼,拎起扁担就跟着去了。
项穗穗也要跟着去,被婶子拦住了。
“你小姑娘一个,去了再伤着你!”
“那、那怎么办?”
“你跟着婶子在后边看着,等你大伯抓到贼咱们再进去。”
项穗穗连忙点点头。
大伯又喊了几个人一起进了项家,项穗穗虽然站在大门外,但将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动乱中还传来几声痛呼,紧接着就是隔壁大伯出来让项穗穗进去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