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年纪小的贼,还没见过这么大年纪的贼呢!”
项穗穗听着这话,心里有些莫名。
等到众人喊那被抓住的贼抬起头,项穗穗才看清了他的脸。
怎么是项大伯?
屋外又跑来一人,一进屋就哭天喊天,将项大伯身边的人全都推搡开来。
“老太太你这是干啥……”
项奶奶站起身,伸手要打项穗穗,被隔壁婶子拉到了身后。
“我说老太太,就是你认识这贼,也不能打人吧。还没听过贼被抓了还要打主人家的!”
“你说谁是贼!你们才是贼!我要去找你们大队长评评理!”
隔壁婶子还要说话,项穗穗忙扯了扯她的袖子。
“他们一个是我奶奶,一个是我大伯。”
“啊?”
项奶奶像是身份得到了承认,比刚才更有气势了。
隔壁大伯还不肯相信:“可、可我们进来的时候,他确实在撬你们家的柜子啊!”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有人还捡起来项奶奶刚才手里拿的钳子。
项奶奶见众人向自己投来怀疑的神色,有点慌张,但很快又挺直了身子,气势汹汹道:“我在我们家翻东西,关你什么事!”
众人看看低着头,似乎有话说不出来的项穗穗,又看了看咄咄逼人的老太太,顿时明白了,这是上门打秋风的亲戚,怪不得之前还没见过这所谓的项奶奶和项大伯。
此时项爸项妈接到别人的提醒,也赶了回来,这会忙向各位帮忙的邻居道谢。
等到众人散去,项奶奶坐在床上,指着项大伯说道:“你看怎么办吧?你大哥被打成这个样子,医药费肯定要给的,还要补补身子。万一落下了什么病根……”
项爸低着头不吭声,等项奶奶说完了,才望着快被撬掉的柜子上的锁,叹了口气。
“妈,柜子是您和大哥弄的吗?”
项奶奶还等着项爸当场取钱给她,此时被突然的问话质疑得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这是自己儿子家,就是她家。她凭什么不能开自家的柜子?
“是。是我开的,我东西掉进去了,想打开看看。”
项穗穗在旁边嘀咕:“那柜子就一条缝,能掉什么进去?难不成是奶奶你的头发掉进去了?”
“你——”
“穗穗!”
项穗穗哼哧哼哧地转了身,项奶奶见二儿子还是维护自己的,这才放了心。
没想到项爸继续道:“穗穗说得话糙理不糙。这屋子里的东西,您和大哥去动手撬,真的不合适。”
项奶奶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一直老实木纳的二儿子能出言反驳自己。
一旁的项大伯见情势有些不对劲,连忙捂住脑袋,大声痛呼起来。
项奶奶也赶紧查看,嘴里还嘟囔着:“一群子野人!下手那么重,你大哥都多大年纪了,还能当贼吗,你这小闺女也是,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去喊人!”
项穗穗见话头又转向自己这边,连忙扯清关系,虽说她听到动静时确实忘记了项奶奶和项大伯还在她们家,只是谁家亲戚会在别人家撬柜子。
“我是以为家里进贼了,在门外听见了铁丝撬锁的声音,怎么可能不怀疑。也不能听见声音,先问问是不是奶奶和大伯,然后再去喊人吧。那万一真是坏人,我不就危险了吗?”
见项奶奶说不出来话,项穗穗又接口道:“既然大伯受了伤,就赶紧去县医院看看,顺道去公安那儿做个笔录。”
正喊着身上痛的项大伯愣了一下,项奶奶也有点紧张:“做什么笔录,拿点钱给你大伯补补身子就成了。”
“那可不成,上回大队长讲话特意说了,要有法律精神,这种肯定要去做笔录的。”
项奶奶半信半疑,但见项爸项妈也不说话,就又信了几分,朝着项大伯使着眼色。项大伯本来听说要去做笔录,就想站起来,只是项奶奶还没发话,就只得继续演着。
这会子赶紧站起来,见项爸过来搀扶他,连忙挥手表示自己不用。
其实那几个抓贼的人下手本就不重,毕竟一看贼是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再打出来个好歹。再说项大伯反抗也不激烈,三两下就被几个人制住了。
项妈见人都走了,也不收拾东西,赶紧将门关上,摸出钥匙把柜子打开,里头都是些油盐酱醋红糖。但往里伸出手敲动,就发出不同于实心木头的响声,是个暗格。将暗格打开,里面放的才是项家积攒的票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