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晏南赞赏似地看着项穗穗,惹得她脸蛋微红。
生意谁都能做,别人私底下联系上了,还要和他散伙,路晏南自然没意见。只是后续出现了问题他就一概不管了。他说清楚了这些,县城负责联系的人随口答应,心里想着就是送货提货的事,怎么会出现问题,没了路晏南,他们能赚到的更多了,因此心里越发相信路晏南是在诈他们。
这种生意的思路虽然不算复杂,但中间的牵扯不少,而且要有中间人来平衡两边人的关系,利益的均衡。如此种种,都是不被人知道的,路晏南自然也不会向他们解释。
那两人的生意一开始还很正常,顺着之前的路子卖蔬菜,两人还因为拿到手的钱多了,庆幸之前踢掉中间人的正确。只是后来慢慢出了岔子,蔬菜能正常供应是因为味道好又新鲜,原来碰到不符合要求的,在路晏南这步就被拦下了,而且他神情严肃,手段强硬,供应的人也只能重新提供。只是现在没了中间人,蔬菜的质量参差不齐,收到发黄虫蛀的买家自然不满意了,就这质量还不如去黑市买。
生意渐渐惨淡,两人为了挣钱,又跑去黑市,正好碰见红袖箍抓人,被扔进了看守所好好教育了一顿。
不过两人出来的也算快,为了重新拉回路晏南这个中间人,两人又是好话说尽,不过路晏南自然没有松口,但从两人嘴里得到他们放出来的原因。
“他老子的,那小子又来要东西了,他不就是告诉老子一句话,让老子咬死项建业不松口吗,至于拿了东西还填不满胃口吗?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当时就是他告的密!”
项穗穗突然站起身,忘记了自己正坐在床上,脑袋和蚊帐支架亲密接触,忍不住哎呦一声,捂着头直喊疼。
路晏南伸手给她揉头,项穗穗顾不上头疼,还想着刚才的事:“许英杰!我就看他不是个好东西,知道项建业有事还巴巴地给我想办法,要没他项建业能进去吗!我妈那几天还说呢,说许英杰可能转了性了,心肠变好了。”
项穗穗心想,项建业蠢归蠢,但许英杰是真坏心眼。
“还有其他人。”
听见这话,项穗穗也不着急了,当时被抓住的可不止项建业一个,其他人知道许英杰告密这事,指不定怎么“回报”他呢。
项穗穗又开始懊恼自己因为许英杰这事,碰疼了脑袋,真是不值得。
“以后你保管,没有私房钱。”
项穗穗手里抱着沉甸甸的铁皮糖果盒,四处在家里翻箱倒柜,放在哪里都不放心。四处找不到地方,突然暼见了某个角落,项穗穗猛然眼睛一亮。
她重新爬上床,把薄薄的一层被子掀开,这床床尾和地面相近的地方,设计了一个小柜子,开锁的地方在被子下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就把这个盒子放在里面。
盖上被子,路晏南把煤油灯熄灭,夜太深了,不适合看书了。
“路知青,你之前都用这些钱和票买过什么?”
项穗穗实在好奇,路晏南在知青点的时候,过得日子和其他知青没什么两样,他并不是看重口腹之欲的人,偶尔改善生活,也是从家里寄过来的包裹里面拿出来的。
“买书。”
项穗穗在黑暗中默默点点头,买书啊,那确实需要不少的开销,路知青看的书,什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岩,在县城也是不好买到的。
听着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路晏南闭上眼睛。
买书,还有买些东西,假装是城里的家人送来给他的。
田里的麦子长势很好,原本发绿发青的麦子逐渐褪去生涩,换上成熟的金黄色,麦子的颗粒隐约可见长成时的粒粒饱满。
地并非都是平整的,高高低低的也有,洼地种不了麦子,荒置了又确实可惜。于是村民就在废弃不用的洼地、拐角地里撒上种子,种上点蔬菜。和自家的小菜园不同,这地势虽然不好,但可利用的地方多。村里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些种麦子用不着的地里长出来的东西,都归村里人自有。
项家人播种时撒下了几颗南瓜种子,往年他们也撒过,都没长成过。偏偏今年,细细的藤上长出了一个大南瓜,足有五六斤重,金黄的散发着诱人的色泽,看着就让人喜欢。
项穗穗把南瓜抱回家,项妈往她怀里披上件衣服,两人趁着天黑回去,项妈走在前面,用身后装满柴禾的背篓挡住项穗穗怀里的南瓜。
有村民和项妈打招呼,项妈也不像往常一样和她们说个没完,扯了这家扯那家,只匆匆敷衍两句,便说要回家做饭,明天再聊。
那人眼睛尖,看见项穗穗动作奇怪,扯着大嗓门道:“呦,穗穗这不会是有了吧,比之前可胖多了。”
自然是肚子胖多了。
项妈立即反驳回去:“可能你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吧。”
她闺女才结婚多久,现在肚子胖了,不说明结婚前肚子里就揣了娃。
那人落了个没趣,只好悻悻地走了。
回到家,项妈把南瓜切下三分之一,洗干净去瓤子之后放进烧开的水里咕嘟咕嘟,不用放糖就甜滋滋的。
项穗穗今天抱南瓜回来,功劳一件,南瓜茶也多分了一碗。项穗穗准备等到晾凉了再喝,正好晚上解暑用。